“是月季绅士。”纪珩冷漠无情地做纠正:“活的。”
苏尔眼皮一跳,目光凝视那张冰冷至极的俊脸,试探着问:“度假?”
幻境崩塌时,苏尔,纪珩和夏至是在一起的,被传送出来后,这片区域也只有他们三人。
月季绅士:“你觉得呢?”
苏尔不死心:“游泳游错地了?”
如果是那样,自己一定当场高歌一曲《漂洋过海来看你》。
“呵。”
回应他的,是一声嘲讽的轻笑。
月季绅士还要通知其他玩家,没时间为私人恩怨多做纠缠,视线一扫:“上任主持人因故停职,将由我来接手剩下的工作。”
他和守墓忠仆的主持风格完全不同,免去玩家自主探索的步骤:“邮票是破局的关键,各位有两条路,费力去搜索,或者直接对接引员下手,夺走邮票。”
接引员是由主持人扮演的角色,只要没活腻了就不会动这个心思。
目睹几人的表情,月季绅士露出冷淡的笑意:“镇上还有一位实习接引员,实力一般,你们有能力抗衡。”
苏尔回想了一下当初跟在守墓忠仆身后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实习接引员。
不等他们更详细地询问,月季绅士凭空消失不见,大约是去通知其他玩家。
“怎么会突然换主持人?”夏至一头雾水。
苏尔云淡风轻:“没准是哪个好心人举报。”
夏至偏过头,仿佛隐约间看到了其中一只胳膊动了下:“你怀里抱着的那些泥人……是什么?”
苏尔目光悲悯:“在幻境里顺手救出来的,估计是许鹤弄出来的玩意。”
一盆脏水泼得毫无心理负担。
对他的话,夏至自然不可能全信,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琐事的时候:“许鹤是玩家,毒王指的不会是他。”
游戏从未公然让玩家自相残杀。
苏尔垂眸瞥了眼袖子上的香灰,即便从幻境出来,那股淡淡的异香依旧挥散不去。
“罂粟。”他猜测说:“香炉里封印的可能是一只成妖了的罂粟花。”
纪珩强调过那玩意只吞噬人类的血肉,从特质上说,也符合罂粟花造成的影响。
说着抬眸看向一旁保持良久缄默的纪珩,似乎想做一个求证。
“可能性很大。”纪珩翻到墙上,确定了目前所在的位置,重新跳下来后说:“成人用品店老板手里的香炉力量很微弱,也没有用红纸镇邪,封印的东西想必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他们的任务是摧毁,处在对立面的王三思等人毫无疑问是保护。
夏至脸色不是很好看:“赢面很小。”
理治局的人早就换了一拨,现在全是毒贩的帮凶,王三思完全可以利用这些人找到他们,并且作为香炉最早一批拥有者,毒王被移去了哪里恐怕也只有当事人知晓。
不过她不蠢,副本不会单独将天平朝一个方向倾斜,一定有什么极为有利的条件还未被发掘。
“关门狗。”纪珩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望着苏尔:“那句话不单单是嘲笑你。”
你笑我哭关门狗。
苏尔目光闪烁,他们真正要找的可能是一只缉毒犬。
命令邮票鬼传话进行人身侮辱只是假象,更是想让自己忽略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图什么?”苏尔皱起眉头。
假使一开始没给出打油诗的提示,哪里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真相近在咫尺却没有看出,”纪珩笑道:“等你死前他再摊牌,那你岂不是要死不瞑目?”
“……”
夏至早就放弃弄懂这两人在背地里究竟做了多少事,专注於离开副本:“要不要去找其他两名线人,进行联合?”
苏尔从守墓忠仆令人无语的操作中回过神,摇头:“任务里特指你代表混沌,说明线人可以成为双面间谍,随时背叛。”
其中不确定性太多。
闻言夏至忍不住心思一动。
苏尔轻飘飘道:“你和我走得太近,就算叛变王三思也不会信。”
有三人一间的事实在前,夏至投敌的路早就堵死了。
自知不存在退路,夏至选择认命,提议抓紧时间去找狗。她被打得次数多,经常躲在巷子里的犄角旮旯处,倒是知晓几条流浪犬的窝点。
苏尔略作沉吟:“能对付妖的只有妖,缉毒犬大约早就殉职了。”
大夏天的,夏至没忍住打了个寒颤:“所以我们要找的……是一只鬼魂?”
任凭生前如何良善,能化鬼的都是靠着戾气。譬如邮票鬼,从前或许是个好人,可死后阴魂不散,前尘尽忘只以杀人为乐。
狗的特性是灵敏,又是专门经过训练的缉毒犬,贸然找过去,不就是送人头?
纪珩站在光线比较好的地方,展示在成人用品店得到的一张邮票,曾把苏尔拉进棺材的多肢女鬼如今正安安静静当一副画像。
他看向苏尔:“邮票是破局的关键。”
苏尔瞬间明悟:“要找印着狗图案的邮票。”
纪珩颔首,视线探向黑漆漆一片的夜空。
幻境里的时间和现实中一样在流逝是好事,否则一出来便是青天白日,不利於行动。
估算了一下距离天亮的时间,他很快下决心:“分头行事。”
三人聚在一起,动静太大,又影响效率。
夏至没拒绝,分散开危险系数无疑会增大,眼下却是最合适的法子。况且实力最弱的苏尔都没拒绝,自己更没理由逃避!
正想着,就见纪珩轻易掏出几个道具递给苏尔:“保护好自己。”
“……”
一瞬间夏至心沉入了谷底。
三人都是朝不同方向搜寻,说句不好听的,这个节骨眼上纯粹是在碰运气。
月黑风高,苏尔感觉像是化身成了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漫无目的地四处晃悠。
小人不好安置,他便把外套做出一个小兜,拴在腰上。
沿路捡到两张邮票,都是没用的。苏尔眼珠一转,突然跑到另外一条街道,翻墙入室,还故意弄出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