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跑不动了,警车慢慢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中,顾溪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本来,他今天是想告诉那两个人他身体的秘密的……本来,他今天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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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顾溪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在门边蜷缩地坐了一夜,冷静下来的他天刚亮就去了警察局。他要告诉员警有人陷害邵北和苏南,要告诉员警那个人是骗子。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乔邵北和展苏南已经被律师保释出去,回家了。
着急的他抓住一名员警向对方解释那件事根本就是阴谋,可是没有人听他的,后来他被赶了出去。孤立无助地站在警局门口,顾溪又给乔邵北和展苏南打电话,想跟他们解释清楚,可两人的手机均是关机。一天没有吃东西,7月的太阳火辣辣地抽取顾溪体内的水分,头晕目眩的他又给另一人打电话。
“海中哥,是我。”
“啊,什么事。”
对方的口吻很冷漠,很疏离。
“苏南和邵北……”
“这个时候你还问他们干什么?你一定要看到他们进监狱才满意吗?顾溪,你带着目的接近他们,但苏南和邵北是真把你当朋友。出了这样的事,苏南还是跟手下的人说了不要动你,只要你自己离开就行了。两位老爷子现在还在警察局,下面的人都憋着火呢,你早点离开吧。顾溪,我不想骂你,但我对你,很失望。”
靠着墙缓缓蹲下,顾溪无声地大口喘气,嘴唇颤抖地说:“海中哥……你,告诉苏南和邵北……小心他们,身边的人……这件事,还有,别人……”
“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
闭上眼睛,压下心窝的疼痛,顾溪捂住脸:“嗯……还有,别人……”因为不是他做的。
“是谁?!”
“我,不知道。”
“……顾溪,苏南和邵北这三年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难道你就一点不感动吗!那个员警给了你什么好处!”以为顾溪不愿意说,对方的声音上扬了极度,也有了火气。
顾溪对着从他面前走过的行人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
“海中哥,苏南和邵北,不会有事吧。”
“这要看你给了警方多少内幕了。你到底向他们泄露了多少?那位李警官只说是从你那边拿到的证据,具体拿到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顾溪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一分。好半天后,无法回答的他只能问他最担心的事:“苏南和邵北会坐牢吗?”
对方带着怨气地吐了口气,说:“两位老爷子哪怕自己坐牢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坐牢,顾溪,我希望你不会因此而失望。老爷子要送他们去美国,这样也好,免得他们在这里触景伤情。”
他们……要去美国了啊……“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谢你,海中哥,再见。”
挂了电话,虚弱地根本站不起来的顾溪头埋在膝盖间靠在墙角紧咬着嘴忍下心里涌上的一波波疼痛。
呆坐了一个多小时,顾溪站起来脚步不稳地往车站走。一夕之间,他失去了所有,也许,他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在路边买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顾溪机械地吃下去。现在的他绝对不能倒下去。
换了两次车,顾溪在离宿舍不远的地方下车。一路上想着心事,等他回神时,他已经被一群手拿棍棒的人围起来了。
丢下烟,展苏帆扬手:“给我打!”
棍棒落下,顾溪只来得及蹲下捂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