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亲没交代,不过展苏帆还是拿了些年货让顾溪带回去。展苏帆送他回去,顾溪也就没给展苏南和乔邵北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上了车,顾溪朝两位老爷子挥挥手,说再见。
在展苏帆发动汽车时,展老爷子敲敲车窗,展苏帆放下车窗。展老爷子弯着腰说:“顾溪,以后,别叫我们伯父了。你要不嫌弃,就,就跟着苏南和邵北一起叫吧。”展老爷子没直说,不敢为难顾溪。
顾溪愣了,展老爷子这时突然伸手拉起顾溪的一只手,把一个纸袋子挂在顾溪的手上,说:“到家了再看。顾溪,我们,能叫你小河吗?”
顾溪的鼻子突然有点发酸,眼眶也发热了。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扩大。展老爷子用力握了握顾溪的手:“回去吧,天冷,注意身体。”
乔老爷子在展老爷子身边说:“不用惦记我们,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嗯。你们,也注意身体。”顾溪的喉咙发紧,眼睛有点模糊。
“走吧。”展老爷子直起身体,展苏帆关上车窗。汽车开了,顾溪忍不住扭头去看,就见两位老爷子还站在那里,朝他挥手。顾溪挥了挥手,扭回头,从车镜里,他看到那两个人始终没有回去,直到汽车开出大门,他再也看不到他们。
顾溪低头看向手里的纸袋子,纸袋子里有两个扁盒子。看了一会儿,顾溪把纸袋子放进包里,老爷子让他回家后再看。车开到山脚,展苏帆这才出声:“顾溪,你要不要打电话告诉我哥一声你要回去了?我哥之前在电话里叮嘱我说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
“不用了。”顾溪看向窗外,他同样需要时间平静平静。看出顾溪想一个人静静,展苏帆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这边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顾溪回来。虽说这别墅是展苏南和乔邵北的,可也不知怎么了大家总觉得这座宅子的第一主人是顾溪。顾溪不在家,大家都觉得少点什么,就是乔邵北和展苏南都有这种感觉。等到快11点了顾溪还没打电话过来,展苏南和乔邵北坐不住了。借口去洗手间,乔邵北打电话回家,五分钟后,他激动地挂了电话冲出洗手间。
“苏南,你过来一下。”
走到客厅门口,乔邵北喊了声,展苏南立刻起身出去。
把展苏南拉到角落,乔邵北激动不已地快速说:“小河已经出来了,苏帆送他回来,差不多快到了。管家说他们谈得似乎挺好的,老爷子亲自把小河送出的门,现在在书房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太好了。”展苏南大大地松了口气,顿时笑开。
“接小河去?”
“走!”
展苏南和乔邵北跟客厅里的人说了声,就穿上外套出去了。站在别墅区的大门口,两人望眼欲穿地看着路口。等了约莫有十几分钟,展苏南大喊:“那是苏帆的车,来了来了!”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挥挥手。汽车很快在他们面前停下,乔邵北大步走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车内的人仰头朝他笑了笑,下了车。
展苏帆也下了车,从后车箱里拿出给顾溪带回来的年货。顾溪对展苏帆说:“苏帆,到家里坐坐再回去吧。”
展苏帆有点尴尬地笑笑说:“我今天就不去了。”他怕两个孩子看到他心情不好。明白展苏帆的顾虑,顾溪也不勉强。展苏帆和两位兄长说了几句话,就开车走了。他一走,两人就迫不及待地问:“小河,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顾溪从两人的手上拿过两盒年货,说:“回去吧。”
“啊,好。”
心里跟猫爪似的,不过外头太冷了,不是问话的地方。展苏南和乔邵北跟着顾溪回家。见顾溪的嘴角一直带着笑,他们提了一上午的心回归原处。
回到家,顾溪根本没有和展苏南、乔邵北单独说话的机会。一大家子人都等着他呢。顾溪回来了,打牌的人也不打牌了。一群人围着顾溪说这说那,坐在家人的中间,顾溪朝展苏南和乔邵北笑了笑,告诉他们事情很顺利。
中午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大家就开始忙活年夜饭的事了。顾溪今年要忙的事情较往年来说算得上是很少了。在把几个需要蒸煮的大菜上了火之后,顾溪把乔邵北和展苏南喊上了楼。
一进卧室,展苏南就焦急地问:“小河,你今天都跟我爸他们说什么了?”
顾溪道:“说来话长,等晚上你们回来我慢慢跟你们说。我走的时候展伯伯给了我样东西,让我回来看。”
“是什么?”
顾溪从包里把那个纸袋子拿出来,取出里面的两个盒子。一看到那两个盒子,展苏南和乔邵北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异常震惊。顾溪见状,把两个盒子递给两人,问:“这是什么?”
展苏南和乔邵北没有回答,他们接过盒子,当着顾溪的面打开。当顾溪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他惊呼了一声,眼睛都瞪大了。两个盒子里都是一套翡翠的首饰,款式一样、翡翠的质地看上去也一样。绿油油的,泛着翡翠特有的迷人光泽。
每个盒子里都有一个镯子、一条手环、一条项链、一对耳坠、一个戒指、一个胸针,甚至还有一根簪子。顾溪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绿的翡翠,连他这种对首饰完全无感的人都被这套翡翠给迷住了,好漂亮。只是,展伯伯为什么要给他两套一模一样的翡翠首饰?顾溪抬头,展苏南和乔邵北看着他的眼神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拉着顾溪走到沙发前坐下,乔邵北放下盒子,取出项链。项链是一条白金的链子挂着一颗翡翠坠子。乔邵北把项链戴到了顾溪的脖子上,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他把项链扣扣上。
“邵北?”摸着翡翠坠子,顾溪扭头,“给我戴这个干什么?这两套首饰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他明白过来了,展老爷子之所以让他回家看,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乔邵北笑了,笑容里带着神秘:“小河,你知道这套首饰是什么吗?”
“翡翠。”
“错了。”
“啊?”
乔邵北从后搂住顾溪,在顾溪的耳边说:“这是乔家和展家传给长媳的传家宝。我爸和展叔当年打仗的时候误打误撞地掉进了一个废弃的玉石矿坑里。后来打完仗,展叔和我爸偷偷返回那个矿坑,挖了不少原石,虽然大部分都是石头,不过却也开出了几个好料子,这两套首饰的料子是从一块原石上切割下来的。老爷子特别找人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说是从我和苏南这一代起家里要有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现在我爸和展叔把这个给了你,你就是我们两家的儿媳妇,今后阳阳和乐乐结了婚,你要把这个传到咱们的儿媳妇手上。”
“什么?!”
顾溪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直接被听到的事情给震呆住了。展苏南从自己的那套首饰盒里拿出手环,手环是一串翡翠珠子,展苏南拉过顾溪的手给他戴上,正合适。
翡翠的冰凉唤回了顾溪的神志,他急急忙忙地就要去摘手环:“不行不行,我不能戴这个。”至於为什么不能顾溪却是混乱不已。是因为这是给长媳的还是因为他是男人戴首饰不妥当?就是顾溪自己都不清楚。
抓住顾溪的手,乔邵北很认真地说:“这是我爸给你的,绝对不能退回去,不然他肯定会伤心。而且这是你在家里身份的象征,更不能退回去。”
展苏南扣上盒子,笑着说:“小河,戴了我们家的传家宝,你以后可跑不掉喽,呵呵。”
“不行,苏南、邵北,我不行。”顾溪要去摘手环和项链。
“只有你才配戴这个。”两个男人坚决不许他摘下来,要不是戒指的那枚翡翠太大颗、太高调,他们还想给顾溪戴上戒指呢。
“不行不行。”
顾溪急得脸都红了。
“呵呵,小河,难道你想让我爸伤心吗?这可是他亲自送给儿媳妇的。”
“……苏南,邵北,这这,不行……”
刚刚戴上的翡翠还是冰凉凉的,可顾溪却是头脑发晕,这份礼物,太重,太重了。展苏南和乔邵北则是欣喜异常地抱住顾溪,父亲把这个给了顾溪,他们也同样吃惊不已。父亲,是真的在为自己当年的行为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