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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里是不信冲喜有用的,但如果真的有用,或许还能救一个人。

“你——”元颂一惊,猛地睁开眼睛看他,目中逐渐湿润,“里儿,你不必为了我和你娘……”

“爹不用多想,”元里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唇角翘起,“男子汉大丈夫,以建功立业为己任,何必在乎这些小事?”

这话说得豪气万分,元颂只觉得心中郁气尽消,他长呼一口气,“我儿说得对。”

元里笑出了声,将信递给父亲,“楚王府可有定下冲喜时间?”

“送信来的人还没走,就等着你的回复呢,”元颂苦笑道,“一旦你同意,他便会在今晚快马加鞭回去,明日楚王府的车辇便会赶来带你前去洛阳,后日,就是你拜堂成亲的时间。”

元里惊愕,“怎么这么着急?!”

元颂低声道:“楚王府的长子怕是不好了。”

元里了然,也不再纠结,“那便这样吧,我今晚好好陪陪母亲。”

“去吧,”元颂摆摆手,“你放在农庄里的那些灾民,我都会一一按你的意思安排好,你莫要担心。”

“爹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再操心。”

元里抿唇一笑,朝父亲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书房。

但当他快要踏过门槛时,父亲在身后忽然道:“里儿,为父对不起你。”

言语间满是愧疚与心酸。

若是他的身份再高一点,又怎么会让孩子受这种委屈?

元里一愣,随即便挥了挥手,潇洒地往前走。

他从小就没有父母同胞,重活一世,家人对他如此已然补足了父爱母爱。年轻人自然要用自己双手双脚来谋一份前程,挣得自己的功劳,这才不愧於重活一世。

*

城外,群山重峦叠嶂,高耸入云。

官道上,数具屍体从山中一直连绵到路旁,横七竖八倒了一地。血液从草缝之中蔓延,蜿蜒成了一条细细河流。

不远处,有成群的马蹄声快速靠近。不过几个瞬息,一群威武雄壮的士兵就来到了屍体前。

领头人脸色难看地翻身下马,查看这些人的样貌特征后,当即骂出一句脏话,“谁他娘的截了老子的胡?”

“大人,这就是汉中那贪官派人送礼到洛阳的车队?”副将瞠目结舌,赶紧下马走了过来,“我的老娘呀,这是谁做的?银子呢!古董呢!丝绸呢!我们要抢的东西都哪去了?”

“我上哪里知道!”杨忠发骂骂咧咧,“这让我怎么去和楚贺潮交代!就指望这次能补充一下军需呢,结果银子没见到,死屍倒是摆了一地!要是楚贺潮问我要东西,我上哪给他弄去!”

副将抆着满头大汗,苦着脸道:“那可怎么办啊大人,将军可是对我们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这批货给截了留作己用。”

杨忠发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火气,走上前查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