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手!”少年惊喜地看向元里,爽朗地道,“在下京兆尹府詹少宁,可否结识一番?”
元里笑了,抱拳道:“在下汝阳元里,少宁兄,我先行一步了。”
马匹逐渐远去,詹少宁眨了眨眼睛,忽然“啊”了一声,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汝阳元里啊。”
自从元里为母孤身挺进深山待了三日只为摘得救命草药后,他的孝顺之名便传来了洛阳。
詹少宁和父亲都听说过元里的传闻,他们知道这是元里为自己扬名的手段,但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像是詹少宁自己,在他什么都不懂的小时候,因为祖母去世而被家人哄着哭了两天,之后便传出了他因祖母去世悲伤恸哭三十天的传闻,从此之后人人见了他便夸一句孝顺。
实则詹少宁没跟祖母相处过几天。
前日楚王府大喜,汝阳元郎不忍拒绝楚王妃恳求,为救其长子而嫁入楚王府一事又传遍了洛阳。街头小巷将其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聊得津津有味,因着元里本来的好名声,绝大多数人也只夸他这是仁义之举。
詹少宁又探头看了一眼元里的背影,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这人感觉不错,可以处一处。
*
出了洛阳城,众人快马疾驰,毫不停留。一直到午时饿得饥肠辘辘,才找个有溪流的地方停下修整。
仆从将干粮拿出来分给众人,元里坐在树下石头块上,一边嚼着生硬的饼子,一边热得满头大汗。
蝉鸣蛙叫仿佛从四面而来的一般,说不清具体在哪处,叫得人心烦意乱。
他吃一口饼子就得咽下去五六口水,没过多久,水囊就空了个干净。
元里提着水囊到溪流边打水。
溪流挺宽,水也挺深,潺潺流着,波光晃得眼晕。
溪旁蹲满了喝水的人和马匹,马也口干舌燥,埋头进水里就不愿意抬起来,这里太挤,元里往上游走去。
上游杂草生得更是旺盛,淤泥里还有小水洼。元里走了一会,就看到了楚贺潮和杨忠发。
杨忠发把衣服扯得七零八乱,光着膀子蹲在水边捧水喝,口里骂着这破天气。楚贺潮坐在树影下,他也脱了外袍,轮廓分明的脸上坠着水珠,领口处湿了一大截。
瞧见元里,杨忠发热情招呼着,“嫂子也来喝水啊?”
元里眉头抽了抽,走到旁边蹲下,“嗯。”
杨忠发道:“这鬼天气,早上冻得老子直哆嗦,正午就热得出了一身汗,马都快要吐白沫了。”
元里也热得满头大汗,他把袖子卷起来,先洗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