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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旦手心中泌出了汗意,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细细思索了一番,“如今我们无法阻止楚贺潮攻占并州,这件事既然已成事实……如果无法从外部阻挡他们,那便只能从内部使其分崩离析了。”

韦继眼中精光划过,“你且仔细说说。”

周公旦低头恭敬地道:“小子跟从过元乐君,这是诸位都知道的事情。但有一件事,小子一直未曾同主公说。”

吴善世略显好奇,“什么事?”

周公旦道:“元乐君同楚贺潮不和,已暗生嫌隙。只是背后说旧主闲话终究不好,小子因此也一直没说。”

真实情况自然不是如此。

周公旦来到吴善世麾下时,借着一同从幽州投奔到冀州的经历接近了蔡集,又用自己也是贪污逃亡的理由和蔡集拉进了关系。

蔡集是自己贪污,便认为天下没有不贪污的人,他对周公旦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经历,周公旦和蔡集的关系也是越走越近。

近了之后,周公旦便在蔡集口中得知,原来蔡集认为元里同楚贺潮的关系并不好,还将此作为投奔吴善世的投名状。

这样的好事,周公旦怎能不加以利用?

韦继、糜台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周公旦这话和蔡集的话对上了,不是说谎。

糜台神色肃然,佯装初次听闻此事:“此事当真?”

“周某不敢说半句假话,”周公旦字正腔圆道,“前不久,元乐君又在幽州的地盘上被封为了燕君候,他分明不是杀死匈奴首领的主力,但得到的封赏却比楚贺潮得到的更多。李立这般挑拨离间的手段下去,只怕元乐君和楚贺潮之间的嫌隙已然更深。”

几个谋士再次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糜台缓声道:“文宁继续说吧。”

周文宁笑容意味深长,“幽州是楚贺潮的地盘,但却让元乐君获得了燕君的称号,在下不信楚贺潮能够忍下这口气。主公,我们如今只需要静待楚贺潮拿下并州即可,等他一拿下并州,主公再同天子上书,表元乐君为并州刺史,如此这般,我们既送给了元乐君一个人情,又无需我们用什么手段,他们二人就要内讧起来了。”

“妙!”王云不由眼睛一亮,“楚贺潮辛辛苦苦打下的并州,最后却又成了元乐君的东西,他怎能心甘情愿!一旦这二人分崩离析,他们便不足为惧。楚贺潮没了元乐君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元乐君没了楚贺潮也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到了那时,主公蓄力而出,岂不是能一口吞下幽、并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