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旦沉吟一番,慢吞吞地道:“我倒是有个计谋……”
王云连忙问:“什么计谋?”
周公旦冲疑一番,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说了,我这个计谋有些不好。”
王云好奇不已,又多番追问,周公旦才勉强说了,“李立想要拉拢主公,这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主公假意和李立合谋,带兵前往洛阳,趁着李立防不胜防之时抢先下杀手,必然能在元乐君与楚辞野之前立下大功。”
王云双眼一亮,“这个计谋虽有些剑走偏锋,但也算是个捷径,只是……”
“只是这般做法不仁不义,”周公旦摇头道,“哪怕最后当真杀了李立,只怕也对主公的名声不好。”
王云听了,倒觉得不会如此。
虽然假意迎合李立会使天下人误会,但一旦主公杀了李立,先前的骂名都会洗得一干二净。且只要他们办得好,旁人非但不会觉得主公不仁不义,还会觉得主公这乃是忍辱负重,是为天下苍生受辱。
这样的事情最受天下人赞扬,到时候主公的名望必定高到一个旁人拍马难及的地步。
到时谁敢再说吴善世一句,都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了。
王云意动了,“并非不可为啊……”
但想要这么做,必须要保证吴善世当真能杀了李立。
周公旦见他陷入沉思,也不再说话。慢悠悠地饮完了酒后,他便告辞了。
当天晚上,王云一夜没睡。
周公旦所说的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响起,越是想,越是觉得此计可成。既能让主公有提前一步亲手杀了李立的机会,又能让自己得到重视……王云翻来覆去,就像钻入了牛角尖一样。
与此同时,冀州的消息也传到了元里的耳朵之中。
粮料院的情报人员已经培养了三年,其中已经长大、并且能力合格的孤儿们都被派遣了出去,悄无声息地从幽州往外铺开了一张大网。
这则消息,便是顺着这张大网传回来的。
得知消息之后,元里便乐了。
他跟楚贺潮道:“李立派人去了冀州,准备招揽吴善世却被拒绝了。”
楚贺潮刚练完兵回来,倒了盆凉水洗把脸,把身上被汗湿透的衣服脱了扔在一旁,嗤笑,“吴善世再没有脑子,也不会在这会儿答应他。”
“但李立的人还没放弃呢,”元里道,“还在邺县内四处闲逛,饮酒作乐不断,也不知道这李立打的是什么主意。”
“无论他想做什么,都祸害不到我们,李立已大难临头了,”楚贺潮站起身,满脸湿漉漉的水渍,脖子上的观音玉坠晃了晃,落在他的胸膛上,他凑到元里面前接过纸条看了看,“罗越……此人的嘴上功夫可够厉害的。”
元里好奇道:“怎么个厉害法?”
楚贺潮将纸条撕碎扔在水盆里,清水浸透纸条,纸条缓缓烂作一团。
他淡淡地道:“能将活的说成死的,也能将死的说成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