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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善世大怒,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听信了王云的话假意和李立合谋了,还将阿叔韦继气倒在床。如今李立已死,他的名声越发臭不可闻,已失了汝南吴家的优势。吴善世只觉得自己有如过街老鼠,行色匆匆地只想赶快回到冀州,让他才智双全的谋士团为他想想办法。

而在得知元里竟特意收敛了王云的屍体后,吴善世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定当是王云表面虽效忠他,但暗地里早已投靠了幽州,才跟他提出这样剑走偏锋的计谋来,来怂恿他与李立假意合谋。

吴善世一口咬定,认为这就是事实,绝对是因为王云背叛了他,所以才让他迷了道,才让他晚了楚贺潮一步没杀到李立。

这一切都是王云的罪过。

在这一刻,吴善世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一切。忘记了是他的母亲和妻妾率先收了李立的钱财,忘记了是因为他不想归还这些钱财,所以王云才冒险前来献上一计。

他有意或者无意,将自己的错误全部推罪到王云身上。

而冀州,也收到了吴善世不仅没杀死李立,与李立同流合污的名声还传遍了天下的事。

本就病倒在床的韦继当即被气得吐了一口血,眼前发黑,他嘴唇哆嗦地道:“一步错,步步错……”

说完,韦继直接昏死了过去。

之后几日,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终究没熬过这个冬天,活活气死在了床上。

韦继的死讯传来时,周公旦正在与粮料院的人下棋。

他的手一抖,黑子落在棋盘上,打乱了本就处於劣势的白子棋盘,让白棋更加自乱手脚。

周公旦眼睛明亮得吓人,他喃喃道:“死得好,死得好……”

本来,周公旦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但现在,他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粮料院的人低声问道:“大人,冀州接下半年应当会极其混乱,大人可要趁早离开?我与兄弟们可尽早将大人送回幽州。”

“不用,”周公旦目光灼灼,“让兄弟们暂且等一等,我继续留在冀州,还有大事可做。”

粮料院的人疑惑问道:“什么大事?”

周公旦忍不住笑了,“王云已死,韦继也被气死,汝南谋士正剩下糜台一人。吴善世身边能够信任的谋士只有寥寥了,而我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我能成为吴善世身边的第一谋士,便可用吴善世——”

他将棋盘上那颗扰乱棋局的黑子拾起,两指捏着,轻轻放在了黑子的必胜之点上,周公旦只觉得心潮澎湃,他笑着抬头,一字一顿道:“来给主公当弃子。”

*

韦继的葬礼办得潦草而简单,全程都是由糜台主理。看着韦继的棺材被黄土盖上,糜台的心中全是惶恐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