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侃苦笑道:“实则,楚明丰将这些东西放在我这并不是给我,而是让我们代为保管而已……他曾经说过,若是你需要就交给你,若是你不需要,那便送给我们。”
楚贺潮眉头挑了挑,淡淡地道:“怪不得叔父愿意给我如此多的助力。”
这一句话,却把周玉侃父子二人给说了个大红脸。
因为他们三人都清楚,楚明丰在朝堂之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留下来的资产,绝对不止这一万士卒和只够一万士卒行军五个月的军饷。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东西也不过是楚明丰交给周玉侃的所有东西之中的十分之一罢了。
但剩下的东西要么就被他们父子二人用了,要么便是不舍得全部交给楚贺潮,毕竟这些东西对交州来说也极为重要,几乎是他们半个家底子。
他们原本不准备说出真相的,只是楚贺潮不好糊弄。此时这样一句心知肚明的话,还是让周玉侃父子备为不自在。
楚贺潮也并不准备挑明。
虽说东西是他兄长留给他的,但人最不能考验的便是人性。在利益之上,跟随楚贺潮数十年的军官都有可能背叛他,更何况是许久不见的周玉侃父子俩。
东西已经到了他们父子俩的手里,就不再是楚明丰的东西。他们能愿意还给楚贺潮一部分已经是良心残存,楚贺潮如今也不会因为这事和他们撕破脸皮。
楚贺潮面色不变,“还请叔父帮我立刻整理好兵力和粮草,冲则生变,我即日便会离开交州。”
交州刺史哪里还会托大,他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道:“好、好。”
他顿了顿,低声道:“多谢贤侄体谅。”
楚贺潮站起身,对着交州刺史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
他并不想去深究周玉侃父子俩此时的心情,楚贺潮只想要赶紧离开。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元里了。
这些时日,楚贺潮总会在梦中梦见元里以为他死了而伤心欲绝的模样。
他时常会因为这梦而半夜惊醒,独自坐在床上体会心脏抽痛、难以安眠的滋味,任由心疼和焦急侵蚀全身,又在天亮时分沉默地将这些情绪压下。
楚贺潮只想要尽快见到元里,越快越好。
他想元里想得快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