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不得靠你们找吗?”
“我们要是找不到能指控梵老师的证据,你又该怎么说?”
“梵老师?合着你们警察跟他是一伙儿的啊!你们也相信他那些狗屁的预言?”丁羽掐灭香烟,厉声质问。
“要不然呢?在找不到任何犯罪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总不能仅凭你几句话就指控梵老师吧?你又不是法律。”廖芳连连回怼,刘韬非但不阻止,还一直嗯嗯地点头。
小李在查看了梵凯旋的社交账.号后说道:“对了,你们集团的对外言论也得管控一下,什么叫做你们已经报警,而警察的重点怀疑对像是梵伽罗?我们根本就没怀疑过梵老师好不好!我已经通知网警对此类言论进行了删除,在证据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误导大众的视听!”
小李随便翻了翻网页,发现全都是一些指控梵老师谋杀梵凯旋的言论,脸色不由变得很难看。网络中有一股黑恶势力似乎盯上了梵老师,无论他干什么都要黑他,跟他八竿子扯不上关系的破事也能栽赃到他头上。
很多人无法理解梵老师的所作所为,认为他是在譁众取宠、扰乱视听,把他的一切善举解读成疯言疯语。他们只看得见眼前的寸许之光,不愿意去探索光明之外的世界,哪怕那个世界会危及到他们的生命。而梵老师却是一个行走在光明之外的人,努力把那些黑暗世界延伸过来的、试图吞噬普通人类的触须斩断。他为大家默默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只有诽谤和误解。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相信他,但还是有绝大部分人用拒绝的态度面对他。
看见这些言论,小李心里堵得厉害,恨不得立马就把案情通报发出去,为梵老师证明清白。所幸恶童直播事件发生后,梵老师拥有了一大批拥趸,他们这会儿正奋战在撕逼的最前线,目测战斗力还挺强悍。
看见黑子被梵老师的粉丝骂得狗血淋头,小李总算是舒服了一点,看向丁羽的目光却还是很不善。廖芳和刘韬也都板着脸,额头上分明写着一句话——老子听你在这儿胡扯。
丁羽又一次掐断香烟,语气强硬地说道:“我怀疑你们与梵伽罗存在私交,我要求你们回避这起案件,换另外的警察来办案。你们的态度很不公正。”
廖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你可能要换一个分局来调查这桩案子,咱们全局的人都对梵老师很尊敬。”
“你什么意思?你们拒绝接警是吗?我要投诉你们……”丁羽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是主治医生打来的:“丁总,毒理检测和辐射检测都做完了,梵总没有中毒,也没有受到核辐射感染,他的脏器是自然衰竭的,虽然说出来你可能很难相信,但事实的确是这样。刚送来医院的那会儿,他的生理机能是二三十岁的状态,后来慢慢退化到四十岁的状态,现在已经达到了五十多岁的半衰老状态,而且情况还在继续恶化。”
丁羽的嗓音在颤抖:“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梵总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加速衰老,这才是他病倒的真正原因。他在短短四小时的时间内衰老了二三十岁,这在医学史上根本找不出先例!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为他进行治疗,只能勉强维持他的生机。但是按照这个速度衰老下去,他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不相信!”丁羽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话。
“您自己看吧,我们真的没有办法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这种猝发性的衰老症我们见都没见过。”医生发来一张照片,然后叹息着挂断了电话。
丁羽点开照片,笃定的表情顷刻间就化为了难以置信。
照片里的人他简直都不敢认了,眉眼还是那个眉眼,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原本英姿勃发的脸庞却已经被深深的皱纹切割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原本纯黑的发丝染上了霜白,原本明亮锐利的眼眸浸透了疲惫,才短短几小时的分离,他竟已苍老到了行将就木的程度。他看向镜头,目中是全然的迷茫和无助,那个曾经坚毅果敢、勇往直前的梵凯旋,如今却脆弱的像一个泡沫。
难以言喻的哀恸击中了丁羽的心脏,令他猛然一颤,差点晕倒。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说这是中毒或受了辐射感染,毒.药和辐射能杀人,却不能让一个壮年男子瞬间苍老几十岁!他握紧手机,眼眶红得能滴出血来。
刘韬同样接到了医生打来的电话,这会儿正满怀同情地看着丁羽。几名技术员就在此时走进会客室,一边脱掉防辐射服一边摇头:“什么都没发现,不是辐射。办公室里我们也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药品。梵凯旋使用过的餐具和茶具我们已经打包好了,这就带回去做进一步的毒理检测。”
“你们肯定找不到什么可疑线索,他那是得了病。”刘韬把医生发来的照片递给几位同僚。
几人轮流传看,末了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这很明显是一种衰老症,而且是急性发作的,在世界范围内都很罕见!梵老师的预言果然不会出错!
“副队,那我们就先撤了?”
“撤了撤了,打包好的证物还是要检测的,我们既然接了警,自然会尽到我们的责任。”刘韬这些话显然是故意说给丁羽听的。
几名技术员连连点头应是,然后提着大包小包的证物袋走了,小李借凯旋集团的电脑当场发布了一条案情通报,直言梵凯旋得的是急症,并不是投毒,请广大群众切勿造谣传谣。
与此同时,不知道哪位神通广大的记者竟然把梵凯旋苍老了几十岁的照片发布出去,还附上了医生的诊断书,千万分之一的超低发病率引起了外界舆论的哗然,梵伽罗投毒一说不攻自破。疯狂往他头上泼脏水的那些黑子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变成了大众群嘲的对象。
廖芳在离开会客室之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呆坐在沙发上的丁羽,发现这个强势的男人正扶着额头无知无觉地流泪,不由提醒一句:“当初梵老师是怎么对你们说的,你们还记得吗?如果实在是没办法了,你们其实可以去找他。”
丁羽猛然抬头,骤然被点亮的眼眸里迸射出强烈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