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教你,不是帮你。”杨煊捏着他的手腕纠正他。
“那我现在学会了,我帮你。”汤君赫的眼神有些固执,被捏着的那只手还在试图朝里钻。
“我说过了,我是你哥,”杨煊手上用了力,将他的手腕朝上拉,“起来。”
“可是我想帮你……”被拉起来的汤君赫不甘心地站起来,低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杨煊说。
杨煊眉头微皱:“用不着你帮我这个。”
“可是别人帮和自己做,感觉是不一样的……”汤君赫坐回床上,小心翼翼地斜着看他,嘴上试图说服他,小声咕哝道,“哥,你帮我的时候,就比我自己弄要舒服多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杨煊皱起来的眉头还没解开,冷冷地瞥他:“你一直这样?”
汤君赫被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他有些慌张地解释:“没有,我只对你……”话还没说完,杨煊就冷淡地下了逐客令:“回屋睡吧。”
汤君赫走后,杨煊从床边起身,在床前来回踱了两圈。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起了反应,这种反应令他觉得焦躁。汤君赫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并没有从小一起长大,可他们的确是血缘上的亲兄弟。
对着自己的弟弟起了反应?这让他觉得荒唐极了。如果说那天早上的举动是出於逗弄,那刚刚的反应完全就是出自本能,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他想起他弟弟刚刚蹲在他身前时,那种无辜而引诱的神情,他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他不是汤小年的乖儿子,理科三班的好学生吗?
关了灯,那种躁动的情绪还未在少年血气方刚的身躯中平息下来,杨煊靠着床板稍稍坐起来,草草地用手解决了需求。尽管过程中他有意避免自己想到汤君赫,然而在释放的一瞬,那种无辜而引诱的神情不受控地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如此赤裸的关於性的暗示。诚然,作为篮球队的小前锋兼门面,杨煊在润城一中备受关注,有数不清的女生对他芳心暗许,以至於他对别人的好意有些麻木。但迄今为止,他接收到的最大胆的示好也仅止於口头告白而已,而刚刚那样直白而引诱的举动出现在汤君赫身上,让他不由地方寸大乱。
也许荒唐始自那天早上,是他先引诱了他弟弟,尽管当时他的目的并不在於此……杨煊靠在床板上,闭着眼睛想。
润城的初雪来势汹汹,下足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地面已经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雪,路边的松树一片银装素裹,风一吹,树梢上的雪簌簌地朝下落。
杨成川坐在饭桌上说,路上雪这么厚,骑不了车,今早让陈叔叔送你们去学校吧。
汤小年一大早就开始翻衣柜,翻出了羽绒服和围巾,将汤君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
走到电梯里,汤君赫跟在杨煊后面,将脸上的围巾朝下拉了拉,掖到下巴后面,看着杨煊欲言又止。
杨煊倚着电梯墙壁,按了一层的按键。汤君赫朝他靠过去,低低地问:“哥……你是不是又要不理我了?”
杨煊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
“可是,是你先对我那样做,我才以为你不反感的……我都没不理你,”汤君赫一边说着昨晚打好的腹稿,一边观察着杨煊的神情,“所以,你也不能不理我……”
这番说辞令杨煊几近失笑,他没料到他弟弟还会这招倒打一耙。“那你别理我了。”杨煊说。
“你是我哥哥,我不能不理你。”汤君赫正经道,见杨煊脸上没有以往冷漠的痕迹,他又朝杨煊身边靠了靠,“哥,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杨煊看着他那张被围巾遮了大半的脸,脑中掠过昨晚出现在这张脸上的无辜而引诱的神情,他眯了眯眼睛说:“没说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