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1 / 2)

直至尽头 山文 6939 字 1个月前

攻:郑昱

受:夏景行

温柔的S&M,温馨,无暴力血腥,无暗黑

一对D/S主奴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伴的故事。

BDSM,不猎奇,不血腥,不暗黑。自愿,有爱,1V1HE感情文。

以下内容一定不会有,雷的各位请放心,萌的各位……您看着办:QJLJ,NPH,公共场合H,血,拳交,窒息,穿刺,单纯的灌肠,失禁或者任何其他戏水情节,狗或狗奴。

同样,以下情节一定会有,萌的各位未必能萌到您,雷的各位……您还是看着办:强壮M受,温柔S攻,公主抱,道具H,耻感H,捆绑,鞭打,深喉,反攻。

这文平淡科普没激情,肉段少没去红烧,调教不是本文的重点,所以期望官能的各位您也看着办orz 以及希望审核能过orz

作者是萌点很冷很老很偏星人,各位多担待。

写完边修边发的,不坑保证。

最后:题目和蛋总及SD无关

夏景行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那个酒吧里。

他被三个嬉笑的男人簇拥着进来,西装革履的打扮在迷幻的灯光下显得与周围那么格格不入。

他们被领到离夏景行不远的卡座。他身材高挑,一路偏着头听身旁的人说话,表情客气而疏离。似乎也感受到自己与周遭气氛的不协调,那个男人脱下西装又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脸上有些不耐,连不远处的夏景行都看得清楚。

台下灯光突然一暗,走上去两个男人。其中一人高大魁梧,穿着紧身皮裤,上身裸露,肌肉有力贲张泛着油光,神情却相反地平静温和。另一个人男人几乎赤裸,浑身上下只着一副马具,拇指粗的皮革环绕腰身一圈,向下延伸连着下身的束缚器,黑色的皮革带子绕过胯部,深深嵌进臀缝再固定在后腰。他的脸上画了浓妆,浅金色的眼影唇彩配着乳环和脐环在灯光下闪闪耀动。他无声的走在高大的男人身边,手里提着工具箱。当那个高大的男人在场中站定后,他毫不犹豫的抬头垂眼跪在他脚边,动作自然不带一丝做作,对场内的口哨声充耳不闻。

夏景行看见卡座里的那个男人对着台上微微一愣,然后带着些许笑意收起所有不耐,放松的靠坐下来。

台上的表演在无声的进行着,没有音乐,没有对话,甚至没有激动人心的面部表情。在高大的男人接过双手奉上的马鞭的瞬间,甚至没有碰触,那个闪耀的男人已经开始勃起,皮质束缚器具丝毫不能掩盖他的兴奋。马鞭落在他的背,他的臀,他的大腿,刻下一道道鲜艳红痕,他随着鞭打而完全勃起,脸上带着陶醉的表情,沉浸在外人无法融入的世界里。

如坐针毡。

夏景行口里发干,身体逐渐发热,他握了握手中尚冰凉的杯壁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来“格调”,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类表演。在他发现自己心中那种隐秘的难以告人的欲望之后他内心一直在苦苦挣扎默默忍受。出差邻市是个契机,这家偶尔会有S/M主题表演的酒吧是他事先从网上查过的。

看过之后也许就豁然开朗呢——他抱着这样的想法而来。

原本期望见识过后就能消除心中那让人不安的渴望,却没想到一直被压抑的渴望丝毫没有被浇灭,而是燃烧得更旺盛。台上的表演让人激动不已,他也不可抑制的兴奋着,身体和头脑被无处纾解的渴望冲击着,而卡座里的那个男人偶尔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更是莫名地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让他如坐针毡。

夏景行不知道到底表演了多久,是十几分钟还是持续了整整一晚上,时间仿佛完全停止,呼声好像全部消失,他的感官只剩下台上默契配合的两个人,和自己的心跳。

台下的口哨声、火热的尖叫声一浪高似一浪,台上却一直无声地动作着。他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俯身说了话,那个持续勃起着的闪耀男人随即转身背对着他伏地跪下,没有一丝冲疑。他的前臂和小腿全部着地,额头贴着地面,只向高大的男人挺起有力的腰身和赤裸的臀部,摆弄出刺激着全场所有人神经的动作,却毫不在意场内的豪言浪语。酒吧气氛瞬间达到高潮。

没有如大家期待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没有再做出更色情更低俗的动作,他温柔的将对方扶起带到自己怀里,为他抹去额角的汗,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话,然后轻吻了他的唇将他带回台下。

场内瞬间响起了更热切的口哨声和尖叫声,刚才还在台上耀动着激荡了全场人心的两人都恍如置身局外,那个赤裸的男人甚至没有理会身下的勃发,他神情平静的穿上衣服提起工具箱,一言不发的走在高大的男人身边并肩离开酒吧。

夏景行没有错过那个高大男人在离开前不显眼地向卡座里的那个男人轻轻颌首示意。

原来他们认识。

夏景行想。

酒吧里重新放出音乐,欢快的鼓点却唤不回之前的热烈气氛。夏景行还沉浸在浑身酥麻动弹不得的境地里,直到卡座里的那个男人站起身离开。面前的冷饮在桌上凝了一滩水,他喝干杯里的液体转身走出门外。

夏景行没有想到会再见面。

不同的城市,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环境,连心情都截然不同,相似的可能只有那个男人的着装。这是婚宴。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近黑色的合身西装,银灰色暗纹的领带,胸前配着同色系手帕。低调内敛的配色和衣着却将在场所有男宾客衬成了身着工装的保险销售员——包括夏景行。

幸好他不是伴郎。夏景行见那个男人胸前并没有礼宾胸花,又看了看站在远处其貌不扬的新郎。

他站在宴会厅入口不远处和别人说话,不时一笑,温文的举止显出良好教养。他的一举一动在满场面目平常的人群中如此突出,看在夏景行眼里觉得如沐春风。

入席后夏景行便再没有见到他。原本其实也没有相认的打算,夏景行早已把那晚的情景和心中小小希冀收到内心深处,何况那个男人不会记得他吧,那天在那样吵杂而充满激情的环境里,有多少人能认出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只是,那人挺拔的背影如灯光下最出众的影子,闭了眼仍残留在脑海里,成了一抹光,消不去,让他念念不忘。

宴会结束后,夏景行沿着人少的边厅离开,不期然半路又遇到那个男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向夏景行直直走来。四目相对的瞬间那个男人明显顿了顿,夏景行意外于对方居然真能认出自己来。迥然不同的环境下再次相遇,黑夜与白天的碰撞让夏景行有点尴尬,他别开目光加快了脚步。

错身而过时那个男人跨出半步刻意停在夏景行面前,直视着他。他并没有比夏景行高出许多,但就那样挺直的立在正前方,用一种巡视却也没有恶意的眼光一点一点打量,夏景行无来由的感觉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无法忽视的来自强者的压迫感。两人间的距离明明不是贴身,却仿佛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夏景行本能错后半步,疑惑而防备地看着他。

只一瞬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男人放柔目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便径直离开,一言不发。

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长那么帅,暴殄天物!夏景行皱眉。

不可否认,那个男人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强烈印象。

夏景行是个律师,沈易律师事务所里经济类一把手沈老的嫡传弟子。当年高考后阴差阳错进了法律系,从此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毕业后机缘巧合被沈老相中,之后沈老手把手带了几年,自此在备考、跑腿和打下手中陪着纷繁条文无休止地忙碌着,直至他逐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执业律师。而今民诉法都改法两回了,夏景行已然坐上律所里经济类第二把交椅,带着所里的小喽罗们忙活着。只是到了沈老面前,他依然是备受疼爱的未出师小弟子,永远兼着沈老的助理,这也让他更加忙碌。

夏景行高大阳刚,平白里开朗有礼对谁脸上都带着笑。他头脑灵活反应机敏,在律所里一向极有人缘,跟法院里常碰面的法官、书记员也很熟络,特别是年长的几位法官,庭下对他很慈爱。

这天他刚收拾妥当捧着案卷夹从四庭出来,民庭的王庭乐呵呵朝他招手:“小夏,周五晚上有安排么?我外甥女去年刚研究生毕业,这会儿正找律所打算学习学习,正好你们年轻人谈得来,一起喝杯茶聊聊天?”

找律所是假,相亲是真。王庭话还没说完,夏景行心里已了然。这种约会通常是不能推辞的,律师和法官的关系维持不易,他只能笑着答应下来。

夏景行只爱男人。

这种认知他早已接受,从最初内心彷徨无措到如今平静无澜,他早已学会平衡自己的冲动和欲望,选择过一种清净自律的生活。律师是个见惯纷争与污垢的职业,平日工作压力大,律所里单身律师不少,他在当中并不显眼,虽偶尔寂寞,但更多更深的想法往往被充实的工作淹没。对於自己的性取向他早已坦然,只是,坦然不等於愿意逢人便解释自己是少数派。对於这种不能推脱的热心,他通常选择更委婉的方式拒绝。

周五的晚上如约来临,夏景行对此已驾轻就熟。他把自己刻意收拾了一番——但也不能太刻意,至少不能让王庭看出痕迹来。他留下惯用的签字笔,从办公室顺了一支廉价圆珠笔。摘下手表,往休闲裤裤兜里塞了半包封口处已经磨毛了的餐巾纸,翻出半包不知哪年月开封的烟也塞了进去。找出一件有点夸张的粉红色衬衣,换了双花袜子。取出钱包里的大部分现金,把钱包塞进另一侧裤兜再扔几个叮当作响的硬币,还在裤腰上挂了串钥匙,将外套拿在手里。最后,他把车开到离约定地点两个路口的停车场,快走了一身汗卡着时间推门进了咖啡厅。

乐呵呵的王庭身边坐着个年轻女士,他简单给两人介绍一番就借口走了,留下蓝调情歌和咖啡飘香中的二人约会时光。

眼前的女士恬静内向,被夏景行划分到容易应对的级别里。

夏景行可以很健谈。博闻强记是他的特点,也是他的习惯和爱好。他自小喜欢各种拉拉杂杂甚至稀奇古怪的百科冷知识,算是个死理性派,对时事新闻体育经济军事电影音乐皆有涉猎。拜工作所迫,他逻辑清晰语言生动有趣,又凭着极好的记忆力,对不管有用的没用的资讯过目不忘,聊天模式全开时可谓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古今中外五千年文化历史信手拈来,偶尔断档也可以胡诌瞎侃含混过去。沈老习惯一有酒席宴请就带着他,能喝是一方面,重要的是能说,有他在是绝不怕冷场的。

不过,那是夏景行工作状态之一。他可以做得很好,却不是真实的自己。私下里夏景行是个很沉默的人,他习惯聆听善於思考,却不爱说话。

应对相亲,他只要摘下面具做回自己,又宅又无趣加上之前刻意修饰的小细节,女生十有八九都会拒绝,他只要不失礼撑足时间,等到对方主动离开就行。

这次看来一如既往,直到——

“你好。”

陌生的男中音,一句寻常的开场白打断了男女二人间相视无言的场面。

夏景行抬头,第三次见到那个男人。

他穿着修身的黑色牛仔裤,看上去显得更高瘦一些。上身是炭黑色法兰绒衬衫,解开了前两个扣子,挽起袖子,露出肌肉纹理分明的前臂。他神情平静,脸上看不出情绪。

帅哥,怎么又是你?!

对於这个印象深刻却只是第三次见面的男人,夏景行实在拿不准是该拿他当朋友还是寻常的陌生人。

那个男人显然不愿站在桌边多说,他礼貌地向桌子另一边的女士颌首示意,转身走到离吧台不远的座位坐下,夏景行果然跟在他身后走来。

“她不适合你。”

“她不合适难道你合适?”

也许是因为原本能放松休息的周五晚上被相亲所扰,也许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男人唤起脑中杂乱纷繁的光影,夏景行有些烦躁。不经大脑的话肆无忌惮地说出口他就后悔了,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娘诶我在干嘛。他直扶额。

面对突兀的反问那个男人没有不悦,只是顿了顿,声音依然不疾不徐:

“她不适合你。刚才听你说话的时候,她一直紧紧抓着提包的背带,微微向你倾斜。后来你停止说话,可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那不是紧张。她不适合你。”

夏景行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他说她不是紧张,那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

夏景行懵懵懂懂,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话没说完便被打断了。咖啡厅的服务员送来一个打包的餐盒,看起来里面装着西点。

那个男人接过餐盒站起来,直视夏景行的眼睛:“我的车在外面,蓝色,我在里面等你。还有,我叫郑昱。”他的语气温和平稳,句式简洁铿锵如命令。说完没有停留转身离开咖啡厅。

夏景行昏昏噩噩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个男人最后的话。他忘了自己怎样跟女方告辞,忘了自己怎样走出咖啡厅,忘了自己怀抱着怎样的想法走向停车场。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坐在郑昱的车里。

郑昱看着夏景行上了车,没有着急起步离开。四月初的夜晚依然很凉,车里暖气开得足,室内外的温差让夏景行觉得头脑更混沌了。

“系上安全带。”

夏景行觉得对方有一副能让人安心的好嗓音,低沉,醇厚。自己刚上车那会儿的慌乱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竟然莫名的慢慢平复下来。

要是能多听到他说话就好了。夏景行不禁希冀。

郑昱把车开到市中心的一个高档住宅社区,在一幢单元楼前停下,却没有熄火。

“我要离开十五分钟。你可以用这段时间冷静下来,或者,睡一会。”他见夏景行点了点头,提着从咖啡厅带来的餐盒下了车。

脑子里像有个洞,深得看不见底,吸走了所有思考。夏景行头靠在椅背望着车窗外的槐树,新长的嫩叶在初春的夜风中摇弋,远处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闪烁间成一片片光晕。

大脑拒绝思考任何事情。

夏景行对BDSM不是没有了解,事实上当他发现自己内心的那种难以启齿的渴望后曾经思想挣扎了许久,然后才尝试去了解。他心里清楚接下来大概会发生什么,尽管他从未踏出过这一步。今天是个突破,他得以探索自己内心的那片暗云。理智上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居然会轻易跟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男人回家,但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是可以依靠可以相信的,他们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契合感,难以形容,仅凭感觉。

他望向郑昱离开的方向。

也许早在那个男人说你好的时候潜意识里已选择了相信,才会最终上了车。

郑昱回到车里不无意外的看到夏景行还在,目光清亮。他神情了然,给了夏景行一个鼓励的目光:“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我叫夏景行。”

“航海的航?”

“银行的行,光景的景。”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郑昱想了想:“很好的名字。”

路上再无更多交谈。车里低低的放着蔡琴的歌,这让夏景行更放松了些,他乐得沉默,一路看着窗外逝去的街景。路程不长,郑昱把车开进一个住宅区车库的时候刚唱到第五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