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黄金台 苍梧宾白 2129 字 1个月前

「哎,听见了。」傅深毫不避讳地拉起他的手,一边转头对那目瞪口呆的将士道:「欢迎赵将军有空来这边坐坐,商量一下长安城怎么打。」

他与严宵寒共乘一骑,风驰电掣地冲回了棠梨镇。回到由北燕军暂驻的民房,傅深踢开一间房门,把严宵寒推进去,吩咐身后亲兵:「打盆热水来。」

这里是傅深的居所,异常简陋,只有一方土炕和一张破桌,桌上堆着杂乱的纸笔物件,角落里放着一架木质轮椅。

严宵寒看到那轮椅,瞳孔微缩,但没说话。这时候傅深走进来,从炕上翻出一个包袱:「把湿衣服脱了,别着凉。先穿我的凑合……」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有个怀抱贴了上来,严宵寒沉沉地在他耳边问:「侯爷,现在我可以亲你了吗?」

傅深使了个巧劲,三下五除二把他反压在炕上,不怀好意地在他下巴上摸了一把:「这么急不可待?」

光当一声,房门洞开,俞乔亭急吼吼地冲进来,高声嚷嚷道:「将军,听说你在河里捞上来一个美人……」

傅深:「……」

他们俩的姿势十分有伤风化,俞将军眼睛都要瞎了。那被靖宁侯压在床上、毫无反抗之力的「美人」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如刀,杀气四溢。傅深稍微直起腰,轻声细语地问:「青恒,你刚说什么?」

俞将军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肃容答道:「将军,听说您在河里捞上来一个夫人。您继续,末将这就滚。」

说完,他像被火烧屁股一样,夹着尾巴绝尘而去。

「这个混账……」傅深摇头嗤笑,领口忽然一紧,他回神的同时不得不弯下腰:「怎么了?」

严宵寒像个被激怒的河豚,怒发冲冠地问:「他进你的房间,为什么不敲门?」

傅深:「……」

他还没来得及喊冤,就被严宵寒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嘴唇。

被河水泡过的嘴唇有点凉,很柔软,可很快就变得凶狠起来,带着几欲噬人的力度。傅深连连后退,却被不依不饶地扣住后腰和后脑,最后撑在严宵寒耳侧的手被别扭姿势压的抽筋,他脚下拌蒜,扑倒在严宵寒的胸膛上,唇齿终於被迫分离。紧接着严宵寒抱着他在床沿上滚半圈,反身压下,嘴唇又再度贴了上来。

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傅深被亲的头昏脑涨,气息急促,含混不清地道:「你这个醋精……」

严宵寒从喉咙里逸出一声低笑,随后果然收住了劲不再强攻,只是温存地啄吻着他的唇面,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扣门声,亲兵在门外道:「将军,热水来了!」

傅深坐起来,看了一眼被那水里捞上来的醋坛子滚得一片狼借的床铺,威胁地点了点他,自己起身去开门,接过一大盆热水。严宵寒自觉地搬了个小板凳跟过去,傅深挽起袖子试了下水温,道:「行了,过来洗。我替你看着门。」

严宵寒默不作声地解开衣带,脱去湿衣,露出肩头一角白色绷带,傅深余光瞥见,立刻伸手按住他:「怎么搞的,伤到哪儿了?」

「没事,不小心蹭破了块皮,估计已经结痂了。」严宵寒道,「军医大惊小怪,非要让我包着绷带。」

傅深不放心:「转过去,我看看。」

严宵寒便听话地背对着他在矮凳上坐下,赤着上身,用打湿的手巾抆去身上水迹。傅深小心地拆下他肩上绷带,见平滑肌肤上横亘着一道被利刃划开、三寸多长的鲜红伤口,虽然已在收口癒合,但痂也只有薄薄一层,看上去随时有可能要裂开。

傅深征战四方,比这严重的伤见的太多了,这种伤落在他自己身上,他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眼下这伤疤横在严宵寒肩上,他却一阵接一阵地心中发紧。

沉默片刻,他用干燥指腹在伤口边缘未平复下去的红肿处轻轻碰了一下:「疼吗?」

严宵寒笑了:「我要是说疼,有糖吃吗?」

傅深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忽然低下头。严宵寒只觉得有个柔软温暖的触感在伤口上停留片刻,新生的嫩肉敏感至极,一点麻痒如同火苗遇上热油干柴,热意轰然席卷全身。他的四肢筋骨都处在战栗的边缘,嗓音瞬间哑得不像话:「敬渊……你在干什么?」

「洗你的澡,」傅深直起腰,抬手在他光裸的脊背轻轻地掴了一巴掌,若无其事地数落道:「身上带着伤还敢往河里跳,万一泡发了,以后有你哭的。」

严宵寒忍无可忍地要把布巾扔进盆里,傅深却从他手里抽走布巾,在热水里浸了一浸,沿着后颈慢慢向下抆,低声道:「别动。」

若不是为了来找他,以严宵寒在江南小朝廷的身份地位,上前线这种苦差事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这一处伤,是为傅深受的。

「心疼了?」严宵寒渐渐明白过来,倘若他身后有尾巴,这会儿恐怕要翘到天上去了:「这点小伤就能换你亲一下,那……」

傅深道:「你敢继续往下说?」

「不敢,不敢,」严宵寒侧身,眼含笑意地注视着他,「知道侯爷心疼在下,我以后一定多加小心。」

傅深狐疑地看着他,预感到他可能还有下文。

果然,严宵寒灵巧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头在他手背上啄了一下,抬眼温声道:「我也舍不得让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