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
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下,你知道陈家的‘织云术’吗?”
敬闲顿了几秒锺。
那些鬼老师只教了他常识。关於驱鬼师的很多知识,他实际上是不知道的。他就摇头:“不大清楚。”
路迎酒看了眼睡着的陈言言,也凑近了点敬闲,压低嗓音,两人几乎是耳厮鬓磨。他解释:“所谓的‘织云术’,只是人皮面具的一种别称。早些年,陈家人就是靠着割下死人的皮肤,做出面具,这样子发家的。后来,法律完善了,他们也顾忌道德上的问题,就没再用人皮,转而用动物的皮革,比如猪皮、羊皮或者牛皮。”
他继续说:“我查了一下,我们正在去的四洞屠宰场,就是陈氏的企业——所以陈言言才会带着同学,过来试胆。以前,陈家人应该是利用屠宰场,来制作面具。”
“动物皮肯定是比不过人皮的,它们要僵硬很多,很容易被看出破绽。我曾经见过真正的人皮面具,戴上去是真的活灵活现,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来了,也找不出瑕疵。那次委托里,带着面具的是一个鬼,它装作人类模样,引诱熟人到它的巢穴,再吞食掉。那些被害者到最后,都不清楚‘朋友’为什么要害自己。”
“带上伪装,一个和你朝夕共处的人,你连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敬闲认真听着,但是路迎酒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沉默略有几分异样。
敬闲一侧头,路迎酒抬眼看他,阳光透过玻璃照射下来,将他的每一根睫毛都照得窍毫毕现,柔软的黑发,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路迎酒目不转睛地看着敬闲,笑了,一字一顿地重复道:“连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第19章 羊与牛
路迎酒最后还是在车上睡着了。
并且和敬闲期待的一样,他本来好好靠着椅背,结果很快就开始东倒西歪,头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
敬闲的心情却并没有那么轻松。
路迎酒大概察觉到了他不是人,但是没证据。
他并不是故意想要隐瞒身份,只是这个事情……说起来有点别扭和矫情。
——他不想让路迎酒知道,自己帮过他。
面对帮助过自己数年的人,不论是谁,都会带上滤镜。更何况路迎酒很看重人情,别人帮了他,他肯定加倍还回去。
敬闲就在想,万一路迎酒知道真相,万一路迎酒真的喜欢上他了,那么被恩情裹挟的情感,有多少是真实的呢?会不会,那份喜欢并不纯粹?
他想要路迎酒喜欢的,不是“冥婚对象”,而是“敬闲”。
到底该不该花这种心思、该不该有这种顾虑,其实敬闲也不知道。平日他不会想这些,要啥细腻的心思,要啥谨慎的揣测,根本没必要,从来都只有别人来揣摩他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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