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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敬闲将他搂在怀中,直视天边的巨大眼睛时,手上又冰冷得像是死人。

这一刻路迎酒才确定了,敬闲确实是在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战斗。

血肉之躯如此脆弱,能一瞬间扼杀呼吸与心跳的痛苦,该有多疼?

路迎酒没办法想象。

但敬闲是不可能流露出任何异常的——以路迎酒对他的了解,哪怕是临死关头,他想的肯定都不是如何逃命,而是怎么再砍下多一个头颅。

此时,抱着毛团子走在无人的大桥上,路迎酒继续说:“所以,我不想让他继续掺和这件事情了。”

他笑说:“当然,即使是没有这一点,我也不会让他继续帮我了。我不想看到他因为我受到半点伤害,更不想他永远陷入危险之中。这本来就该是我一个人的战争,我应该独自面对。”

爱都是相互的。

敬闲有多想保护他,他也就有多不愿敬闲受伤。

毛团子小声叫了:“嗷~~”然后蹭他的手。

“嗯。”路迎酒说,“我知道我还有你。但是你也看到与天道抗争的后果了,我不会再用你的力量。”

毛团子:“嗷!嗷嗷!”非常不满意。

“没关系。”路迎酒揉揉它,“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说话间,风中传来一阵烧焦的味道。

那味道非常刺鼻,隔了很远路迎酒都闻得一清二楚。他往前方看去,浓烟滚滚。

绕过几辆歪歪扭扭的车子,一辆冒着黑烟的车出现了。

它的前半截已被烧作骨架,漆黑一片。尾箱处还有炽热的温度,火焰未灭,橙红色的火舌舔舐过尾灯。

路迎酒往前走了几步,呼吸一滞——

只见驾驶位上,有一具被烧焦的屍体。

他捏了一张符纸。

符纸悠悠飘在空中,晶莹的水流从其中奔出,洒在浓烟处。毛团子从他怀中跳出去,张大了嘴对着后备箱,发出了“呕!”的一声,也开始往外吐水。

它平时喝的东西多,现在跟个小洒水车一样源源不断。

尾箱的火就一小簇,很快熄灭了。

驾驶位的人已经被烧得碳化,别说面庞了,就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路迎酒看了一圈车内,所有东西都被烧烂了,看起来找不出线索。

他和毛团子说:“你进去找一找。”

毛团子得令,灵活地从后门跳进去,开始闻来闻去。

趁这空隙,路迎酒向周围扫视一圈。

一个牌子立在道路右侧,写着【康离大桥,228KM】

这是里程碑吗?

但怎么会有两百多公里还不见头的大桥?

路迎酒眯了眯眼。

毛团子嗷嗷叫了两声,从车窗内跃出来,嘴上叼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路迎酒接过来,发现那是一个金色的怀表,做工十分精致。

这种老式的怀表,一般只能在影视剧中见到了。它在大火中完好无损,甚至连半点灰烬都没有沾上,摸起来的温度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