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
“咚咚咚——”
金属摩抆声靠近,伴随着墙体的破碎声。
这声音……
这声音是侍从在靠近!
天道果然察觉到了他们的动作!
路迎酒几步冲到天台边缘。
往下看整面外墙都挂着侍从,黑压压一片。它们的利爪和手中神武深深钉入墙上,飞速往上爬,眼中闪烁癫狂又贪婪的光,钢铁般的肌肉发力,半秒锺不到,便攀升了三四楼的高度。
其他人也赶过来。
海潮般的侍从比恶鬼还可怕,第一次见到,任何人都难免震撼。
一人喃喃道:“我草这也太多了,跟怪物一样。”
“这真的是我们信奉的天道吗……”
说时冲那时快,路迎酒的刀已出鞘,明晃晃地割断雨丝。
而叶守也反应过来,冲出去径直跳下了天台!
离蛇相伴在他身边,游弋於外墙,燃烧起熊熊烈火。他捏了个诀,脚下的火焰几乎如实体一般,供他借力、踩踏。叶枫和剩下的叶家人也紧随其后,火与侍从的尖啸共同升腾。
更远处的人工湖中,侍从也湿漉漉地爬出来,宛若水鬼。
那边由楚家处理。
只见他们整齐划一地把黑伞一收,符纸已夹在指间,伞面收起,却又生出了密密的蓝绿色羽毛,像是孔雀。
羽毛脱落时轻飘飘在空中定住、化作利刃射出。它们抆过湖面,留下无数道鲜明的水痕,随后刺穿了侍从的身躯。
楚家还是一贯的优雅而得体,连战斗方式里都带着一丝骚包。
路迎酒一连斩了几个侍从,回头看去,陈家人也在上蹿下跳。
侍从不单在外墙,从楼道来的也一大堆。
陈正请来了灵猿,挺着一个大肚子,以各种高难度动作穿梭在楼层间,单手攀上栏杆,飞檐走壁,恐怕连最矫健的体操运动员也甘拜下风。陈家三四人也是散开,鬼魅般游走,打碎了一个个侍从的脑袋。
这次的攻势并不猛烈。
有他们这样守着,加上敬闲就在身边,路迎酒的身边反而没有几个侍从了。
它们都近不了他的身。
於是路迎酒缓缓停下了动作,站在暴雨中。
四周都是喧哗声、战斗声,侍从爆出黑血,兵器摩抆时飞出火花。
那场景残酷又暴力。
唯有他的一方天地是清净的。
——很多年前那些人在暗中保护他时,肯定也是这般景象吧。
“怎么了?”敬闲问他,“怎么这种表情?”
“……没事。”路迎酒摇头,“就是觉得我挺幸运的。”
诅咒如跗骨之蛆。
阵法律动,带着无数的岁月与无言的祝福。直到今日,依旧有那么多人站在他的身边。
暴雨倾盆而下,厮杀声不断,他的心中却是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