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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城看到徐辞年闭上了眼睛,心里闪过狂喜,碎吻落在他的鼻尖上,从喉咙地挤出低哑的声音,“辞年,睁开眼睛看着我。”
徐辞年紧缩牙关,一声不吭,沾着水汽的睫毛不安定的颤了颤,心脏跳的飞快像是随时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不想看到瞿城仿佛把他看透的目光,也不想看到他眼里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
仿佛两个人一旦四目相视,一切的僞装都会无所遁形。
“不吭声是吗?”瞿城低笑着扯了扯嘴角,右手顺着他光滑的脊背向下,低头一口咬住他的喉结。
“唔……”
徐辞年闷哼一声,撇过头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抿的死劲,也不知道是跟瞿城较劲,还是跟他自己过不去。
瞿城低头舔着他被咬住齿痕的嘴唇,带着诱惑似的腔调低声道,“你不说话是因爲心虚吗?”
“害怕一旦开口就会暴漏你对我也有感觉的事实,嗯?”
“放屁。”徐辞年擡手,把手背搭在眼睛上,深吸一口气,“那个时候就算是一只狗溺水我也会下去救。”
“你会让狗也这么对你吗?”
瞿城闷笑,覆在他身上,月夸下用力一撞,坚硬的器官顶上来,带着火热的温度,刺激的徐辞年的耳根瞬间红透了,擡手就要打,却又被瞿城狠狠箍住。
徐辞年忍无可忍,倏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瞿城深邃的眼睛。
黑色的,仿佛镜面一样的眼睛里面倒映出他的影子,此刻他近乎全LUO的被压在身下,脸上带着剧烈咳嗽过得眼泪和口水,脸颊通红。
这副鬼样子让他头皮发麻,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张嘴咬住瞿城的脖子,牙齿相对近乎见血。
“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从一开始你就在下套设计我!”
瞿城任着他咬,肩膀流血了也不在乎,他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一样把徐辞年所有的退路都堵死,双手扳住他的脖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嚣张的不成样子,“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故意把你引到这里,故意溺水让你来救,你完全可以不跟来,也可以让我直接死在水里,咱俩干脆一干二净,可是你没有!你给了我机会,凭什么不让我趁虚而入!?”
“你——!”徐辞年被堵得哑口无言,心里拧成一个疙瘩。
他不停地问自己,爲什么会去救瞿城,经过董锋的事情,爲什么还是不长脑子动了真心,可是答案无解,他的身体已经先于脑子行动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瞿城这样拉扯下去,否则一定会输得一败涂地,使劲推开瞿城,他爬起来拿着衣服就要离开。
瞿城好不容易才把他攥在手里,哪里会这么容易放手,粗鲁的把他扯回来按在石头上,泄愤似的一口咬住他的喉结,疼得徐辞年“啊”了一声,瞿城也没有松手。
“瞿城你就是个疯子!王八蛋!”
“对!能逼出你的实话,说我是龟孙子也可以!你敢吗,只要你承认我马上放开你!”
徐辞年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把董锋骗的团团转,此刻却没办法对瞿城说谎。
不过一句“抱歉,你自作多情了,我根本不喜欢你”罢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瞿城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叹了一口气把他逼进墙角,“就因爲受过一次伤,所以就要拒绝所有对你好的人吗?辞年,你看看我,我不是董锋,永远也不会是他。”
徐辞年倏地瞪大了双眼,“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慌乱的撇过头,又被瞿城扳过脑袋逼着跟他对视,“徐辞年,哦不,或者我应该叫你徐大少爷,你以爲对付董锋和徐新年的那点把戏真的能骗的了我吗?”
徐辞年愣住了,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身后的石头上。
瞿城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身上的秘密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陈家那块地我不要了,放开我,我要回去。”
徐辞年转身就走,瞿城伸出胳膊拦住他的去路,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你说我王八蛋,设套让你钻,那你又对我说了多少真话?两年前你在监狱里喝醉了口口声声的叫着董锋的名字,如今既然已经决心报复了,又爲什么还是放不下以前的事情?”
“就因爲那个人渣伤过你,所以我就应该平白无故受这窝囊气,徐辞年你他妈公平一点,不能这么对我!”
所有的谎言都被瞿城戳穿,一瞬间徐辞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衣服扔在外面,羞耻狼狈的无路可退。
瞿城见他低着头,手指都在颤抖,心里一下子就软了,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管你受了多少委屈,我都会帮你一一讨回来,谁要跟你过不去,我就算再蹲一次监狱,也会让他不得好死。”
“既然你要报仇,就当是利用我行不行?我就站在这里等你利用,你只要说一句,我就当你的枪把子,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辞年我求你利用我成吗?”
徐辞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眼眶里滚出一滴眼泪,砸在瞿城的手背上。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包裹起来,滚滚热流涌入,抚平了陈年的旧伤。
他使劲抆了抆眼睛,不想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可是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这世界上怎么有瞿城这么傻逼的人……
瞿城捧着他的脸,一点一点的吻干净他脸上的泪痕,踌躇了片刻才慢慢的吻上他的嘴唇。
徐辞年闭上眼睛,没有拒绝,也不想再拒绝。
他想自己是真的栽了,明知道感情这东西根本靠不住,却还是愿意再赌一次。
一开始这不过是一场互相追逐的游戏,目标就是把瞿城猎入法网,可是如今猎物已经自投罗网,猎人却赔上了一颗真心,这场豪赌,他早就输的彻底。
两个人在外面逗留了很久,回到陈家的时候,瞿城和徐辞年脸上都挂着一丝不自然,扭扭捏捏的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军看看这个,瞥瞥那个,一肚子的疑问。
这俩人出去的时候剑拔弩张,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谁敢挡路跟你玩命的架势,如今出去“磋商”了大半天,怎么回来一个个的都变成了小媳妇?
陈老头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咬牙一跺脚,把那张仔细保存的十万块钱支票递给瞿城,“那个……瞿先生,这钱还是还给你吧,我想好了,地皮可以再有,但是恩人这辈子没有几个,这地皮我不卖了,如果你要去法院告我就去吧,我老头子赔的倾家荡産也认了。”
瞿城看了一眼徐辞年,见他尴尬的把眼睛挪到一边,耳根还泛着红气,心里喜滋滋的,玩味的对陈老头说,“老爷子,您可想好了,这违约金可不便宜,您跟您孙子这辈子可能都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