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这一番话像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徐新年脸上,让他的脸色青白的像个死人。

他重活一次,唯一真正喜欢的只有瞿城一个人,虽然里面包括很多物质的成分,但是他从不认爲物质跟爱情应该分开,可是这个他唯一心心念念的男人,竟然也被徐辞年夺走了,他好不容易攥在手心里的一切全都被徐辞年这个贱=人夺走了!

也不知道身体里哪来的力气,他突然疯了似的挣紮起来,冲着徐辞年扑上去,身后的阿四竟然都没有压住他。

这一刻,徐新年已经彻底失去了平日里的算计,一双眼睛血红一片,咬的嘴唇青紫一片,冲上来就往徐辞年肚子上撞。

徐辞年的瞳孔陡然一缩,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脆弱的肚子,灵活的一转身,抓住徐新年的脚狠狠一别,用尽全力一下子把他掀翻在地。

当年的徐新年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更是被他两下就按在地上,但是因爲重力的缘故,徐辞年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倒,却眼疾手快的在自己快要落地的时候,双手一撑,就地一滚,肚子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

可惜突然的激烈运动让他腹部一痛,脑袋一阵眩晕,脸色陡然白了几分,却硬生生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就几秒锺的功夫,等到徐辞年制服了徐新年的时候,阿四和几个壮汉才反应过来,扑上去一下子把徐新年扔在地上,绳子一绕把他全身捆了结实。

“徐大哥,你没事儿吧?”

阿四紧张的上来问,徐辞年摇了摇头,就听到徐新年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徐辞年你不得好死!当年没弄死你算你命大!我诅咒你跟瞿城不得善终!徐家一辈子断子绝孙,哈哈哈哈!”

徐辞年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他一共就有两个禁区,是别人绝对不能碰的,一个是瞿城,另一个就是窝窝,如今徐新年不仅不知死活的诅咒伤害了他最爱的两个人,还差点伤了他肚子里的那个小豆丁,这下直接点燃了徐辞年全部的火气。

“阿四,别让我再听到他的声音,把‘晚饭’喂给他吃。”

“是。”

阿四接到命令,毫不犹豫,抓住徐新年的头发就往盆里按,腥臭腐烂的味道钻进鼻孔,让徐新年痛苦的哀嚎,嘴里还是不停的咒骂,“徐辞年你……你……咳咳……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做鬼也……咳……不放过你!”

黑红色的酱汁灌进鼻腔,让他不停的咳嗽,臭鱼烂虾的味道和变质的鱼腥草混合在一起,变成一股腐败的屍臭味,恶心的徐新年不停的干呕。

他双手被捆在身后,根本无法动弹,后背又被两个大汉死死地按住,只能疯了似的摇晃脑袋,但是阿四怎么可能放过他,两只手下狠劲儿往下按,把他的整张脸都埋进臭鱼烂虾里面,逼得他根本没法呼吸。

徐辞年面无表情,紧紧绷着嘴角,他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就对付别人,但是徐新年例外。

看着他被呛得青紫色的脸,徐辞年慢慢的走到他跟前,慢条斯理的说,“怎么样,这个味道还喜欢吗?是不是让你想到杀人的时候鲜血的味道,当时你把我跟爷爷推下楼梯,看到整个客厅都是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血液变质之后也会变成这种腥臭的味道?”

“别……别说了!啊啊啊……”

徐新年快要窒息了,痛苦的全身哆嗦,第一次感觉到锥心刺骨的恐惧。

“哦对了,当时整个客厅都是鲜血,爷爷临死前好像就躺在你现在趴的位置呢。”

“啊——!”徐新年惊恐的尖叫,脑袋里又回想起八年前那场血案,好像饭盆里这些腥臭的东西已经变成了腐烂的肉块和凝固的鲜血,带着蛆虫往他的喉咙里钻……

“呕……”

他恶心的一下子就要吐出来,阿四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吧。

“我说了,这是你今天的晚饭,你要是敢吐,就怎么吐出来再怎么咽下去,我说到做到。”

徐辞年冷冷的看着他,那双与徐老爷子相似的眼睛半眯着,锋利又冰冷,让已经吓破胆的徐新年一下子恍惚了,崩溃似的大哭起来,“老爷子你放过我吧!我不该一时贪念动手杀了您,我已经知道错了……您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唔——”

他的声音被一下子堵住,阿四趁着他张嘴鬼哭狼嚎的时候,抓起一把臭鱼烂虾塞进他嘴里,硬逼着他全部吞了进去。

徐辞年闭上眼睛,不愿意看到他的丑态,脸上没有半天情绪起伏。

一时贪念?知道错了?呵,如果道歉真的有用的话,他甯愿用一辈子虔诚跪拜换回爷爷的命,可是谁又来给过他机会?

整整一盆臭鱼烂虾混着变质的鱼腥草全都灌进了徐新年的肚子里,他满身污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恶臭,就像是他的心一样,黑透了,烂掉了,散发着臭气熏天的味道,这下他终于‘表里如一’了。

强硬的吞进去这么多的食物,徐新年已经去了半条命,此时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眶通红竟然没有掉下一滴眼泪,过了半响突然冷冰冰的开口,“这条命你拿去吧,我早就不想活了,当年我被小混混欺负的时候,你救过我,现在就当我一并奉还了……”

这话一落,徐辞年一下子愣住了,猛地将目光锁在徐新年身上。

他怎么会知道当年自己救过徐新年?

徐新年费力的翻了个身,满脸污秽的脸上挂着冷意,“怎么,你不是要我的命吗?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是我这具身体造的孽,我都会承担……徐辞年,你动手吧。”

徐辞年眯起了眼睛,心脏都然跳快了几分,眼前这个人竟然完全褪去了徐新年那副若癫若狂的样子,让他一下子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的冷硬少年。

“怎么还不动手?不舍得吗?”徐新年嗤笑一声,正面朝上看着天花板,“我做了这么多坏事,还杀了徐家老爷子,你怎么突然就妇人之仁了?你不杀我,那我就走了,这里不是我家。”

说着他竟然半爬起来,一点一点的往门口挪,门口四个大汉想要拦住他,连阿四都焦急的等待徐辞年的命令。

可是徐辞年却站在原地愣住了,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盯着徐新年慢慢的往前爬。

难道是真正的徐新年回来了?他……会不会是当年那个只见过一面就憾然辞世的弟弟?

这个想法让徐辞年有点混乱,一时对徐新年竟然无法下手,他很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谁,如果真正的徐新年回来了,那他不可能在光明正大的弄死他……

眼看着徐新年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大门口,用牙齿都扳动了把手,这时他突然剧烈的抽搐几下,不受控制的呕吐起来,用那双冷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辞年,痛苦的开口,“徐辞年……救……救我……我好……好难受,哥……”

徐辞年来不及反应,跑过去一下子扶住他,对于当年的少年,他是真的当成了弟弟,哪怕只见过一面,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要了他的命。

两只手一下子扶住徐新年,让他半趴在地上顺气,这一幕让阿四和几个壮汉都愣住了。

徐新年虚弱的咳嗽几声,低头往徐辞年怀里靠,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张嘴就往徐辞年的大动脉上咬。

牙齿带着滔天的恨意猛然张开,像猛兽撕咬猎物一样,恨不得直接咬碎徐辞年的血管,可当牙齿抆到脖颈的时候,一只手却率先掐住了他的脖子,逼得他再也没法靠近分毫,一张脸当即憋成了青紫色。

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吓出一身冷汗,阿四直接冲上一脚踹在徐新年胸口,逼得他一下子吐了一口血沫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不咳咳……不是?”

他不甘心的问,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不敢置信,徐辞年的双手不断收紧,目光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学得的确很像,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有我弟弟的记忆,一开始也被你骗了,不过你忘了一件事情,当年的徐新年根本不知道我叫徐辞年,甚至他连我是他哥哥都不知道,你说他会向我求救吗?”

徐新年最后的希望落空,被掐住的脖子越收越紧,让他下一秒仿佛就要窒息。

瞳孔慢慢涣散,他发不出声音,却在疯狂的大笑,他有真正的徐新年将近十五年的记忆,所以在刚被徐建国领进家门的时候才没有露出一丁点破绽。

他本来以爲徐辞年这种让人恨到牙根痒痒,偏偏又是软心肠的人,一定不会舍得让亲生弟弟送死,才拼尽最后的力气演了这场好戏,谁知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氧气越来越稀薄,徐新年已经开始翻白眼,徐辞年的手指就扣在他的命门上,只要轻轻用力,当即就能亲手杀了这个祸害,眼球开始聚集血液,脑海里一瞬间失去了理智,疯狂的叫嚣着一句话:杀了他!杀了他!

“孔雀,我可是把自己所有都给你了,以后得靠你养呢。”

“爸爸,今天我要吃小兔豆沙包,你做给我吃好不好?”

“你看,它已经两个多月了,已经能够看到胎心在动。”

……

耳边突然传来瞿城、窝窝还有赵睿的声音,徐辞年恍然惊梦,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到底在干什么?就算恨,也不能沾上人命,他会把徐新年亲手送上审判庭,让正义的枪声血债血偿,但绝对不是亲手弄死他……否则,他会赔上自己的所有,这个他赌不起。

手指渐渐地松开了,徐新年几乎晕厥,摔在一边猛烈地咳嗽。

阿四不明白徐辞年爲什么又突然放过了他,一脸疑惑的擡头,却看到徐辞年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一边的徐新年,面无表情的开口,“阿四,把他捆起来扔到楼上的小房间,你知道我说哪间。”

阿四只愣了几秒锺,马上得令行动,拖着已经半死不活的徐新年,拽上楼梯,打开一间小黑屋把他使劲推了进去,接着锁上了大门。

徐新年神志不清,挣紮着要坐起来,却陡然发现自己身处的这间小黑屋里,挂满了徐老爷子的照片,正中间还摆着一张一面墙一般大的巨幅黑白照片,一座牌位立在正中,此时屋内光线昏暗,所有照片就像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在他身上,在幽暗的房间里泛着诡异的黑绿色。

“啊——!”徐新年吓得一下子惊叫出来,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起来,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疯狂的敲门,“放我出去!徐辞年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啊!”

站在门口的徐辞年压根不理他,叮嘱看门的几个保镖说,“加派人手给我看住他,如果他敢跑,跑一次打一次,不用手软。”

“每天监督他在爷爷牌位前跪足十二个时辰,磕一百个响头,要是差一个都不用给他饭吃,至于饭菜,也无需特意准备,那些臭鱼烂虾配变质鱼腥草就可以了,兴许多拉几次,还能把他黑透的心肠洗洗干净。”

徐新年自然听见了,歇斯底里的叫门,“徐辞年!你这个畜生!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徐辞年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不能亲手弄死仇人,当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就让他在爷爷面前忏悔,最好是生不如死,活活受罪。

车子驶远,徐家大宅里只剩下徐新年一个人的哀嚎,他被几个壮汉死死地按住,跪在徐老爷子牌位前,压住脑袋往地上撞,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脑袋上全是血,哭的嗓子都哑了,但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