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吃你还吃了一桶!?
阿四佩服的看了徐辞年一眼,又瞥了瞿城一眼,生怕老大拿他练手,赶紧找了个理由抱头逃窜了。
徐辞年盯着他的背影仰头躺在床上笑的更厉害了。
“听到没有,你小弟都说你做的饭难吃,你瞧瞧这饺子,包的歪七扭八的,跟摔在地上似的,还有这馅儿,都是什么玩意儿啊,姜那么老大一个,吃一个辣的我喝了一壶水。”
“嫌难吃你还吃了一桶,给我吧,我去倒掉。”瞿城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保温桶。
“哎哎,这可不行。”徐辞年抱着桶躲开他的胳膊,“这可是某人亲手包给我的,送出去的东西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
说着他把保温桶里最后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张张嘴示意都吃进去了,看你怎么要回去。
瞿城失笑,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扯着徐辞年的领子把他拽过来,捧着脑袋就亲了上来。
徐辞年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拼命把饺子往嘴里咽下,瞿城偏不让他如意,勾着他的舌头拖拽进自己嘴里,一下子把饺子抢走。
味道奇怪的饺子馅儿,夹杂着大块的姜片混合在两个人嘴里,让徐辞年不停地笑,等到饺子最终不知道吞进谁肚子里的时候,两个人嘴里全都是猪油味。
瞿城舔了舔嘴唇,啧啧两声,“果然很难吃。”
徐辞年失笑,翻身趴在瞿城身上,刚想再逗逗他,结果大灯映照之下才突然看清瞿城的脸色发白,额头还沁着冷汗。
笑容陡然在脸上消失了,徐辞年倏地坐起来,“瞿城,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别胡思乱想。”瞿城没正面看他,起身做到一边,找了一本婴儿房的装修画册看着。
他起身的一刻,两人嘴里的猪油味已经消散了很多,空气里飘散着丝丝缕缕的消毒水味,还有一股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徐辞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下子站起来,伸手去抓瞿城的衣服。
“孔雀别闹,你躺下,别用劲儿,听到没有,别拽了。”瞿城躲着徐辞年的触碰,却不敢用力,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推倒。
“不许说话,站着别动。”徐辞年瞥了他一眼,态度强硬,丝毫不退让,伸手就掀起瞿城的上衣。
“辞年。”瞿城无奈按住他的手,坏笑一声,“这可是医院,你想耍流氓也不用这么正大光明嘛,说一声我自然就脱光了让你摸。”
“少废话,不许贫嘴。”徐辞年急了,伸手摸进瞿城的衬衫,一下子在他的肩膀上摸到了一块纱布,上面粘腻腻的还带着湿意。
手指顿了一下,从他的衣服里拿出来,指尖上面赫然沾着血迹。
瞿城撇过视线,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抆手,徐辞年一下子躲开,一张嘴声音有些不稳,“这是怎么回事……?”
“小伤罢了,不碍事。对了,我昨天晚上看到一个婴儿房的样板图,觉得很适合窝窝和小豆丁,我拿给你看看。”
瞿城像个没事人一样,把纸巾扔进垃圾箱,转身要拿画册,却被徐辞年一下子按住,强硬的扳过身子。
“是不是坤帮?这伤是不是他们弄出来了?”徐辞年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都不稳了。
瞿城良久没有说话,两个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自从徐辞年遇险差一点赔上小豆丁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当时徐辞年肚子疼得迷迷糊糊,只听到了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具体坤帮的人是怎么放弃了追杀,瞿城之后又做了什么,岳照现在是死是活,他一概不知,也没有多问一句。
他知道瞿城一定会因爲这件事情自责,所以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安心的在医院里躺着,可是如今他的人都被打伤了,他说什么也得问个一清二楚。
“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看看你的伤。”
徐辞年伸手去脱瞿城的衣服,被他一下子拦住,“别看,吓到孩子,就是抆破了一点皮。”
徐辞年不理他,继续脱他的衣服,瞿城不敢让他用力,只能任由他扯掉自己的上衣。
外套扔到一边,露出来的白色衬衫上面已经染了血迹,徐辞年胃里瞬间翻腾了两下,解开扣子小心翼翼的帮他脱下来,刺目的白色绷带露出来,上面轻轻一碰就渗出血迹。
“这样还叫抆破一点皮?”徐辞年急了,拿着干净的毛巾帮他止血,“你等着,我去叫大夫来给你重新包紮一下。”
瞿城把他扯回来,抱在怀里,两个人倒在松软的被子上,“不用去,你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了,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可是你在流血!”徐辞年一下子又坐了起来,床板一动,扯到了瞿城的肩伤。
“嘶……孔雀,你这是谋杀亲夫啊,你一动我就要疼死了。”
徐辞年知道他又开始故意撒娇,但是真的没再动,平躺在床上,把他小心翼翼的挪到自己身上,冲着他的伤口吹气,“疼不疼?我给你吹一吹,一会儿就好了,你闭上眼睛别说话。”
“你把我当窝窝哄啊?放心吧,那些人也就这点本事了。”瞿城闷笑一声,望着天花板,瞳孔里却带着浓郁的墨色。
徐辞年摸着他的脑袋,过了很久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瞿城半响没有说话 伸手捂住徐辞年的肚子,像是捂住小豆丁的耳朵一样,从牙缝里哑声挤出一句话,“阿强,就是那天晚上保护小岳的那个人,他……死了。”
徐辞年愣住了,想到黑夜中拼尽全力浴血奋战的那个男人,生命中最后的一句话仍然是催促他赶快带着岳照离开,那样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样说走就走了。
嗓子干哑,眼眶有些酸,“抱歉……我没有能救出他。”
“傻瓜,这是跟你没有关系,说实话,如果可能的话,我甯愿你一个都不要救,只要自己平安就好。”
瞿城攥紧他的手,深吸一口气,带着浓浓的自责,“我这个大哥是不是非常的糟糕?我没能保护好你,连自己的小弟也没救回来,我……那天找到阿强的时候,他已经凉了,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
“我用了三天时间,找到了那帮动手的人,没带任何一个兄弟,在警察插手之前,单枪匹马的处理了他们,可是我还是不甘心。这帮人只是听从命令的小喽啰罢了,就算死了也没有任何价值,如果还是没有找到背后的黑手,这样的事情还是会继续发生,我他妈太不甘心了!”
瞿城狠狠地踹了一脚凳子,肩膀上的伤口又沁出了血迹,小豆丁在肚子里动了动,像是无声的安慰他。
徐辞年看着瞿城暴躁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追杀他的那些人身手有多厉害,他不是没有领教过,瞿城很显然怒到了极致才会单枪匹马去收拾他们。
有一种恨是不需要别人分担的,青龙帮已经死了一个兄弟,瞿城甯愿自己受伤,也没让任何一个人搀和进来,可是就算现在已经泄愤了,主谋仍然没有出现,这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的确非常的糟糕。
“下次不要这样,虽然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不要再去冒险,你要万一出一点事情,让我跟窝窝和豆丁怎么办?”
徐辞年伸手抚摸着瞿城的头发,像在轻轻的抚慰负伤的雄狮。
瞿城“嗯”了一声,低头吻他的额头。
徐辞年笑了笑,坐起来拍拍他的脸,“伤口还疼不疼?”
瞿城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徐辞年眨了眨眼睛,“哦,你的意思是不让我亲了?”
瞿城愣了一下,看着徐辞年温柔明亮的双眼,一整颗心都暖了起来,捂住伤口闷哼一声,“……好疼啊,快亲亲我。”
“傻样。”徐辞年敲他的脑袋,两条腿缠着他的腰,双手搂住瞿城的胸膛,把这个平日里强悍如山,却惟独在自己面前露出柔软一面的男人搂进怀里,轻轻解开他的绷带,看到了一个鲜明的露着肉的刀伤。
瞳孔控制不住紧缩了一下,瞿城一手抚摸他的后颈,一手捂住他的肚子,大喇喇一笑,“豆丁不要看,爸爸捂住你的眼睛。”
徐辞年闷笑,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他的伤口,粗糙的味蕾摩抆着最脆弱敏感的神经,鲜明辛辣的刺痛传来,仿佛钻进了骨头缝里,瞿城面不改色,闭上眼睛,享受着痛苦又缠绵的刺激。
据说口水有消毒作用,柔软的舌头反复舔过的地方仿佛真的不那么疼了,瞿城闷笑,“这次伤的太轻了,早知道有这个待遇我就应该断胳膊断腿回来,到时候给做全身服务不?”
徐辞年被气笑了,“你下次被人砍掉丁丁的时候,我一定帮你舔。”
瞿城哈哈大笑起来,扯到伤口有是“嘶”一声闷哼。
徐辞年骂了一句“活该”,接着搂住他的脖子,继续帮他舔舐着流血的伤口。
夜深人静的时候,徐辞年睡着了,肚子里的小豆丁用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泡在温暖的水里,舒服的打了个滚,也小声的打起了呼噜。
瞿城搂着父子俩,一直没有说话,望着窗外的黑夜,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无声的亮了,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城哥,岳照醒了,他找您。】
瞿城看了一眼之后,悄悄地把搬起徐辞年的脑袋,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帮他拢好被子,又亲了亲小豆丁之后,起身走出了病房。
穿过高高的楼层,黑夜里,只有应急灯还散发着绿色的光芒,瞿城带着几个手下急步而行。
推开病房门,五六个青龙帮的兄弟一起站起来,齐声叫了一声“城哥”。
岳照半睡半醒了好几天,每次短暂清醒的时候都没看到瞿城,此时看到他走进来,就像见了亲人一样,当即眼眶一红,喊了一声“城大哥。”
瞿城点了点头,对所有兄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出去等自己。
岳照紧紧攥着床单,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城大哥,青龙帮里有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