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真没有!锺叔你别扯了……”徐辞年纠结的满脸是汗,却不敢用力推拒,锺叔扯开他的领子,看到他浑身上下都是吻痕,眼看着要扯到肚子,被徐辞年一把按住,“我是自愿的!那些血也不是我的!”
一口气说了实话,心里总是揣着的大石头也突然落了地,接着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破罐子破摔的勇气,“我跟瞿城……我俩在一块儿了,就是您现在看到的样子,我俩已经好很长时间了,谁也分不开,一辈子就打算这样了。”
听完这些话,瞿城惊讶的挑了挑眉毛,他还以爲凭徐辞年嘴硬顾虑的性格,肯定会爲了哄锺叔开心,把两个人的事情无限期的拖延下去,没想到竟然会承认的这么干脆,一时间整颗心都飘了起来。
锺叔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徐辞年,接着又僵硬的撇过头看了看瞿城,半响竟然悲痛的带上了哭腔,“年年啊……你以前不是有个挺漂亮的对象吗,啊?爲啥以前能跟女孩儿在一块,现在就不行了?”
“我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以前喜欢男人,以后还是喜欢男人。”一旦说开了,徐辞年也不管不顾了,“以前说的对象就是瞿城,我知道这话说了您一定伤心,也愧对我妈跟爷爷,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这辈子只能跟男人在一块儿,这个男人也只能是瞿城,换了别人都不成。”
一句话说的瞿城心里美滋滋的,瞬间觉得被老爷子捉奸在床也无所谓了,爷孙俩的对话,他这种尴尬身份根本没法插嘴,但是能听到这只孔雀说出这么掏心窝子的话,就算被锺叔用拐杖打断腿他也觉得值了。
锺叔张着嘴巴,仍然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撇过头看着瞿城,目光闪烁。
刚才被真相冲击的太猛烈,没有仔细观察,这会儿回过神来才注意到瞿城的脚丫子竟然在流血,而且鼻梁也红肿了起来,脸上还抹的到处是血印子,袒露出来的脖子和胸膛更是惨不忍睹,青青紫紫的咬痕、吻痕……简直是触目惊心,跟他一比,徐辞年脖子上的一点红痕简直都不值得一提。
明明是瞿城这小子是黑社会的,怎么伤的比他家年年还惨?
老爷子心里疑惑,有点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地上的血……都是这臭小子的?”
徐辞年飞快的瞥了一眼“负伤惨重”的瞿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那脸上和脚上的伤呢?是怎么弄出来的?”锺叔喘着粗气,声音都不稳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辞年耷拉下脑袋,“都……是我弄伤的。”
如果不是他刚才故意缠着瞿城,也不会听不见鸡腿儿撞翻钉子的声音,更不会紮破瞿城的脚,甚至还因爲自己的大意,撞伤了他的鼻梁,这让他想赖账都不行。
“你弄伤的!?”锺叔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带上了气急败坏,要不是碍于徐辞年刚出院不久,他恨不得拿拐杖敲他两下了。
“嗯……”
“难怪啊……难怪!”
看着坐在一边,抱着鸡腿儿一身伤的瞿城,锺叔悲愤的不停用拐杖跺地面,砰砰的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无辜的小鸡腿儿被震得喵喵叫了两声,冲着徐辞年就像黏上去,却被瞿城捏住继续当他的遮羞布,徐辞年肚子里的小豆丁唯恐天下不乱,看到老爸狼狈的样子,欢乐的游来游去,还得徐辞年紧张的一直扯着宽大的衬衫下摆,生怕肚子动的太厉害被锺叔看出端倪。
锺叔唉声叹气,我对不起你啊大小姐,没有教好年年。
怪不得之前大年三十吃年夜饭的时候,瞿城旁敲侧击的说徐辞年有对象了,还总说徐辞年经常打人,脾气又凶,但是他对象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不仅没有嫌弃窝窝,甚至没有一点外心。
敢情儿当时这臭小子完全是敲话给他听,分明是暗自告诉他,徐辞年这动手打人的恶劣行径,只有自己受得了他,要是换了姑娘家早就跑了。
看着五大三粗浑身是血的瞿城,锺叔脸上涌出一阵便秘似的古怪红潮。
原来……是年年把人家给欺负了,瞧瞧这么高这么壮的一个大小伙子,还是个混黑社会的呢,竟然愿意被他家年年那什么什么,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这可让他老头子如何是好啊!
“你……你怎么能打人,昂?年年,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妈妈当年就是被徐建国那个人渣给坑了,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那个人渣!就算这臭小子是男人,你也不能把人家打成这个样子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板儿,是他的对手吗,别以爲人家被你打习惯了,就能随随便便就打出血……”
“我死了之后真是没脸去见死去的大小姐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锺叔竟然悲痛的抹起了眼泪,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嘴上已经鬼使神差的站到了瞿城这一边。
瞿城那绝对是猴精着呢,一听这话,立刻演上了。
趁着老爷子悲痛的时候,蹬掉脚上的纱布,露出划破的伤口,用力把受伤的脚丫子往地上压了压,按出血来之后,接着用手捂住,血滴滴答答的渗了出来,砸在地毯上,他仰着受伤的鼻梁摆了摆手,“老爷子……您别埋怨辞年,这些……都是我甘愿的,我喜欢他,爲他做什么都愿意,被打出血来算什么。”
“……”一句话差点让徐辞年气的吐血,一张脸都绿了。
一个白眼飞过去,你他妈的混蛋,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别整的跟负心汉和窦娥冤似的成吗?
锺老爷子一听这话,呜咽一声,擡手就拍了徐辞年脑袋好几下。
“冤孽啊……冤孽!”
他想起没窥破两个人关系的时候,瞿城逢年过节、周末礼拜的哪次不是大包小提溜的来看他老头子?之前徐家那么嚣张,害的年年这么苦,这臭小子掏心掏肺的帮他了多少忙,赵家馆子开业的时候,他忙前忙后的跑关系拉客户,都是他老头子亲眼看见的。
再加上后来爲了扳倒徐家,他把一个豪庭都拱手送给年年了,那可是好几个亿呢,他老头子一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最近还听罗小茂说,年年生病住院这段时间,都是这臭小子照顾,经常一陪一宿,都不允许别人动手,这份情谊谁能做到啊!
一句“爲了他做什么都愿意,被打出血来算什么”这可真是大实话,锺叔简直挑不出一点错来。
徐辞年看锺叔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脑补出一出渣攻贱受的狗血闹剧,再一联想瞿城被想象成受气犯=贱被他又打又骂的小媳妇儿,他竟然暗自有点想笑。
瞿城看火候差不多了,一脸悲痛的垂下头,一张嘴连声音都哑了,“我明白了锺叔……把辞年拐上同性恋这条路是我不对,他从小就孝敬您,我不能让他狼心狗肺,既然您不愿意见到我,那我……这就走了。”
说着他把鸡腿儿放到一边,径自开始快速的往身上穿衣服,旁边的鸡腿儿擡头看他,歪着脑袋喵喵叫了一两声,不明白爲啥城爸爸眼里的笑都快止不住了,还哭丧个脸,真的好奇怪哦。
“臭小子你你……你别走!”锺叔低喝一声,拿着拐杖拦住了瞿城的去路。
“锺叔你让我走吧……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
看他这样子,徐辞年无奈的抚了抚额,被雷出一身鸡皮疙瘩,赶忙忙摆了摆手,“锺叔今天好不容易来一次,被我搞得伤心了,你今天晚上就别回来了,咱们都冷静冷静,这点钱给你吃饭,别饿着。”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钱包,抽出五块钱塞给瞿城。
锺叔倏地睁大了眼睛,才给五块钱,五块钱连个鸡腿都买不了啊!
瞿城没说话,拿着钱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背影有点苦惨淡苦楚,锺叔这时候急了,一想到人家被徐辞年给白上了白打了,就因爲他这个老头子出现了,就要活该睡大街,瞬间有些愧疚。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臭小子你留下!这事儿年年要负责!既然你俩都这样了,我也管不了了,总之,是年年对不起你,你这个媳妇儿我老头子认下了!”
锺叔一脸悲愤,非常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认下了个“男媳妇儿”,可是欠人家的债总要还啊!真是冤孽!
此时此刻,徐辞年抚额,瞿城对他眨眨眼,心里比了一个大大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