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凤舞,毫不冲疑。
他入封印三千多年,虽然出入自由,但为了不让煞气影响三界的生灵,他很少踏出九幽殿。
这些年里,他大半时间在自我沉眠,小半时间钻研道吾给他搜罗的百科全书。
千年前,三界之乱过后,他觉得无聊就去沉睡,谁知道一觉醒来,却发现有人把他的封印动了手脚,源源不断的抽取他的魂力。
人类渺小,算计却层出不穷。
征战沙场十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躲在背后放阴人的阴谋诡计。
血字入契,契约化作流光印在鬼王胸口。
小家伙都应了这婚契,他又怎么能对不起小家伙的那份勇气与愿意。
大不了,他就护他永世。
鬼王抬头,仰望幽暗的九幽。
道吾能封印他,是因为三千年前的邺国是他十年铁血打下来的江山,是因为道吾虽然虚伪却是真的心怀山河。
现在的三界,还有什么呢?
签字画押的婚契化作一道流光,闪没在玉祭胸口,路过跳动的心脏,融入了丹田。
契成!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浮现玉祭心头。
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心跳。
玉祭垂眸捂住胸口。
那是侯邺的,他的另一半!
他与侯邺,是合法的夫夫了……
婚契完成,牧常师收了脸上的笑,也不再寒暄,说一句恭喜带着玄派的人转身就走。
气氛微妙。
各派精英彼此对视,很快撤离。
妖鬼界也迅速撤离。
玉祭冷冷地遥望被拥簇在人群里的人主。
他可以接受自己出现任何意外,但绝不能接受他心上鬼这样被人算计。
不过片刻时间,三界的精英与大佬退了个干干净净,热闹的广场上,只剩下新郎玉祭与火冒三丈的苗央。
「你不要命了?鬼王是谁!?那可是天下仇敌,一旦脱困是要被三界追杀的!你跟鬼王结永世婚契,那不是找死吗!?」
等所有宾客都离开,苗央大步垮上礼台,站在玉祭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教训。
玉祭的目光一直在人主牧常师身上。
走在人群里的人主牧常师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直接透到胸口,凉彻心扉。
下意识的,牧常师回头看。
只见,一袭红衣的玉祭站在高台上,正冷冷的看着他,那透心的寒意就是从玉祭身上迸发。
牧常师脸色不太好看。
任谁被想压制的对象压制住,都不会开心。
听到苗央的话,玉祭不咸不淡:「三界算个屁。」
玉氏一族纵横三界时,三界之主安静的像个鹌鹑,身为玉氏后人,玉祭不怕三界任何人。
这么多年他安安稳稳,一是因为三界没找他麻烦,二是,他懒得搭理三界。
他沉寂,并不是代表他没能力。
苗央:「……」
话说,玉祭还真是有说这话的资本。
翻了个白眼,苗央:「鬼王真的是你还是娃娃时就喜欢上的那个?」
那天第一次看到鬼王的画像,玉祭激动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苗央:「鬼王不是一直被封印在九幽殿的吗?你是怎么跟鬼王有的交集?」
怎么跟鬼王有的交集,玉祭也不太清楚了,他只牢牢得记住了鬼王的那张脸,以及鬼王看他时,他被惊艳到的心情。
其他的,他什么都不记得。
苗央又一个白眼:「真是佩服你,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初恋。」
玉祭:「请你吃小鱼干。」
苗央拍开玉祭的手:「今天是你跟你家那位三千岁大喜的日子,不洞房花烛却请我吃鱼?你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还有,你作为玉氏一族的最后的后人,结婚这样的大事,怎么能不去拜祭祖宗。玉家老宅的门,已经被我布置过了,赶紧的回去拜见列祖列宗。」
苗央把玉祭轰去玄山上的玉家老宅。
站在青石板上,玉祭看着眼前破旧门牌上喜庆繁杂的红布条,从干坤袋里掏出一袋子鱼干:「辛苦了。」
苗央抱着鱼干撇嘴:「这个玄学界若没了我,你得有多寂寞。」
玉祭没说话。
苗央意识到自己说快了嘴,就拍拍玉祭的肩,挤眉弄眼:「祝你的洞房花烛夜愉愉快快,我就先撤了。」
苗央遁走的速度飞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玉祭的视线里。
玉祭静静地看了宅子的大门片刻,抬脚上前,推开了被他尘封了十多年的大门,也推开了一段他想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