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祭:「鬼爪在哪?」
宁谷宣摇头。
玉祭皱眉:「宣地命案里,拿走那位小警员的祖传暗铁鬼爪,不是你?」
宁谷宣摇头,喘息有些艰难:「是我,但是鬼爪我真的不知道在哪。」
宁谷宣:「平邪刀是我在三界监督局无意看到,想到你可能会用平邪刀唤醒第八鬼将,我就把刀偷了出来。」
「我能拿到平邪刀,是因为当时的平邪被第八鬼将封印,处於沉睡,没有威胁。但那把鬼爪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器灵,我拿到鬼爪的当天,鬼爪就挣脱跑了。」
相思:「七哥的鬼爪生了器灵?还自己跑了?如果这样,估计要大乱了。」
玉祭:「大乱?」
鬼王:「我的第七将岁好,是暗杀者。」
鬼王解释说:「当时古邺国周围强敌林立,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人力物力去支持我们应对那么多的强敌入侵,所以我培养了岁好,秘密暗杀所有企图进犯我古邺国者。」
需要千古一帝侯邺不得不去暗杀的,都是普通兵士解决不了的狠角色,不是各国里残暴喜欢杀戮的高官,就是凶暴的决策帝王。
这样的人群意志坚定,意念强大,临死的怨气怒气要比普通人强大数倍,会残存附着在鬼爪之上。
长年累月下来,岁好的鬼爪凝聚着一群凶人的怨念杀念,比妖刀更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送去庙里超度,度化怨气。
鬼王看向来时的路,说:「被这样黑暗残暴意念侵蚀的鬼爪如果真的有了器灵,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器灵?」
玉祭皱眉:「怨气十足、疯狂、嗜血!」
鬼王:「如果这样的器灵,出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群中呢?」
玉祭:「大杀!」
玉祭立刻说:「平邪刀我们已经拿到,不负我们已经能救,我们立刻回去。」
相思:「那沐寒商……」
宁谷宣靠在墙壁上,微微闭目:「沐寒商他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你们忙完可以随时回来。」
宁谷宣:「沐风布的这个千年大阵,滋养了沐寒商却也束缚了沐寒商。沐寒商本质上就是一个被困在这里的缚地灵,只要不成就鬼身,就无法逃离。」
宁谷宣抬头想看天,却发现头顶是漆黑的地板:「沐寒商当初与玉天音齐名,霁月清风,气度不凡,也曾是烈日天骄。要不是被死死困在这里一千年,沐寒商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模样。」
一千年,被困在某个地方,日日夜夜要被动地抽取别人的力量苟活,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应该很辛苦。
时间久了,大概就开始疯狂。
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蓝天白云,宁谷宣微微闭目:「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本想帮帮他……」
算了算了,自己这一辈子都活的一塌糊涂,居然还有心情可怜别人。
鲜血从宁谷宣的唇角、胸口蔓延。
宁谷宣在阴墓就重伤,之后封灵阵被鬼王力量击中伤了肺腑,刚才还被妖刀平邪的刀气波及,伤上加伤,命不久矣。
宁谷宣气息渐消,最终没了气息。
宁谷宣死了。
玉祭沉默片刻,挥手让万妖把宁谷宣的屍体吞了进去,一是出去给宁谷宣立个碑,一是防止宁谷宣作妖。
收了宁谷宣的屍体,玉祭与相思毫不犹豫的原地返回。
「唉……」
墓地深处,白色雾气弥漫的正殿中,一道虚幻的修长身影静静伫立。
一声叹息。
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墓外,夜幕来临。
上一次召唤相思的时候牵引符用的差不多,玉祭掏出丹砂纸符就地开画。
牵引符难画,在浪费几张纸符之后,玉祭一气嗬成,连画十几张。
就着新鲜出炉的牵引符,玉祭念动咒语,挥手燃符,昏黄的符光在林间燃起。
相思手中的平邪抖了抖,一道亮光从平邪刀的刀把出开始闪烁,随着纸符的燃烧,亮光一卡一顿的往刀尖上流。
亮光流过的地方,黝黑的刀身恢复亮彩,黑中又透着暗红色,黑的妖异。
九幽塔内。
垂着脑袋单膝跪地的人,缓缓地动了动身体,似乎要抬起头。
一张牵引符燃烧完,刀身上的流光才流转了不到五分之一,玉祭立刻拿出一张牵引符。
符咒念完,玉祭的内气催动纸符燃烧,随着纸符的燃烧,九幽塔内的人缓缓地抬起头。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第八将不负,九岁跟着鬼王上战场厮杀,铁血十年,死时也不过十九岁。
搁在现在,也还是一个少年郎。
第二张纸符燃烧完毕,流光却走了不到三分之一,这进度比相思的凤羽弓更缓慢了些。
玉祭翻手又一张纸符。
纸符燃了一张又一张。
刀身身上的流光一点一点的推进,在玉祭用掉了十张牵引符之后,只剩下一个刀尖,玉祭的额头出了汗。
救相思的时候,玉祭燃烧了七张符后就开始感觉吃力,现在燃烧第十章 才感觉吃力,完全要感谢紫团子刚才一顿乱搅,莫名让玉祭内气增加。
纸符燃烧起来,流光一顿一卡地前进。
相思紧紧地盯着流光,在纸符燃烧殆尽的那一刻,刀身上的流光猛的冲破束缚,冲天而起,直奔西南方向。
九幽塔内,不负站起了身。
青色衣衫垂下,皎如玉树临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