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祭停下,侧头。
一个女人从走廊一侧的宫殿里走出来。
女人身姿高挑,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头戴精致华丽的凤冠,额前有浅金色的流苏垂下,透过流苏,隐约可以看出女人有着倾城的容颜。
不负:“这是,正室?”
女人脚步一顿,撇了不负一眼。
撇了不负,女人走到走廊尽头的石门前,向鬼王与玉祭施了一礼,女人身上带着冷冷的气息,就连声音也冷冷的。
她说:“千年前来沐师兄一直被死困在这里,不曾离开半步。更没有杀过人。”
玉祭:“我们来是为了解惑,不是为了打杀。”
女人侧开身,打开了石门的开关:“您请,希望鬼王鬼后能明察秋毫。”
女人也是陪葬的至阴女,战斗力也比之前的那个罗刹女要强,但是再强也强不过鬼王鬼将。
石门轰隆隆打开。
石门之后,是一个面积很大的大殿,大殿里白雾缭绕,有卧室,有书房,还有练武场,布置的很精细。
而在大殿正中央,是一个白玉棺。
棺内躺着个白衣男人,男人挺鼻薄唇,五官俊美,一头青丝铺散在棺内的青蓝绸缎上,比绸缎更有光泽。
殿里所有的白雾为围绕着白玉棺奔腾,被棺内躺着的男人身体吸收,这个棺材里躺着的男人应该就是沐寒商。
“你们来了。”
玉祭刚看到棺材,就听到了一道清冷的男声,从正中央的位置传出来。
玉祭侧头看,就在玉棺旁边的白雾里站着个虚虚的身影,那身影高大挺拔,穿着一身白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是沐寒商的魂体。
沐寒商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身如松柏,目若寒星,是玉祭想像中的样子。
这样一个人,玉祭怎么也没办法把他与宣地还有甘地的那些命案联系在一起。
玉祭向抱拳:“沐道友。”
玉祭的客气让沐寒商惊讶了一瞬,之后沐寒商笑了笑,回礼:“我等你们很久了,请坐。”
在宫殿的正中央台子前方的位置,有一个精美的四方长桌,桌子两侧摆放着石凳,足有十几个,看来像是会客用的。
沐寒商:“墓里简陋没有什么茶水,见笑了。”
玉祭:“客气。”
沐寒商对玉祭他们说完话,就扭头对石门之外的罗刹女说:“郦画,你也进来。”
罗刹女听到沐寒商的话,身子一顿:“师兄,我……我可以进去吗?”
罗刹女是沐寒商的师妹,从小仰慕师兄,但沐寒商成从未注意到过她。
沐寒商死后,她与另一个至阴女陪葬,成了罗刹女,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殿外,但从来不敢来打扰沐寒商。
沐寒商:“进来。”
罗刹女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跟着玉祭他们踏进了宫殿的大门。
等罗刹女进了门,沐寒商对玉祭说:“坐。”
玉祭与鬼王也不客气,直接坐下。
不负、相思、春华与岁好本来想站着的,但是玉祭挥挥手,让他们也坐了。
郦画想了想,站在了沐寒商旁边。
等玉祭他们坐下,沐寒商轻飘飘落在自己棺材上,然后盘膝坐在棺材正中央的位置。
沐寒商:“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惑,有很多问题想我,说来话长。”
沐寒商:“我自出生身体就不太好。”
玉祭稳坐,听故事。
沐寒商:“我下山历练又受了一次重伤,伤了肺腑经脉。所有医者都说我不能再拿剑。”
沐寒商抬头,又看殿顶:“我向往快意恩仇的恣意生活,但是我的身体却不允许我修道,我不甘心。”
一旁的郦画露出心疼的表情,她动了动,最终却没有靠近沐寒商。
她爱慕他,他的心里却全是苍云自由。
沐寒商:“父亲心疼我,为我寻找了很多名医,最后让我可以修道,但是修炼来的内气,我要有小一半用来压制顽疾。”
沐寒商:“虽然这样很痛苦,但是能够继续修道,能继续我想要的人生,我已经很满足了。”
玉祭看着沐寒商的魂体,没有打断。
沐寒商:“之后平静了没多久,凶屍开始出没横行,为祸三界,乱世起。”
说到乱世,沐寒商的眼里透出向往:“凶屍之乱的第三年,我劝服了父亲,开始下山猎杀凶屍。”
那样畅快淋漓的战斗是他喜欢的,只可惜,他不能永久得那样战斗下去。
沐寒商回忆:“后来出现了更高等级的凶屍,数量还不少,各派弟子开始出现死伤,形式有些控制不住。玉氏家主玉天音应我父亲之邀,率领数百玉氏精英下山参战。”
沐寒商笑了笑:“玉天音呐,当时的三界第一人,恣意傲然,意气凌霄。手握策魂索,身负诛魔骨,还有万妖网这样的逆天灵器,一下山就大杀四方,靠一己之力力揽狂澜,救数以万计的百姓。”
沐寒商遗憾的笑:“都说我与玉天音齐名,那都是传言罢了,我的战绩,比不上玉天音的十分之一。”
“玉天音身上的那种光,无人能比。”
沐寒商看向玉祭:“你大概永远也不知道,千年前的玉天音是多么的耀眼。”
鬼王:“再耀眼,不也死於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算计与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