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想学功夫,忽然之间师傅就从天而降了。这一定是老天见到太可怜,赏我的呢。」他说的情真意切,柳宜生确实是他活了那么大,唯一真正善待他的人。
「傻孩子,那你父母呢?也是西门家的人?都不管你么?」
西门晴摇摇头道:「母亲看到我就打我,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她了。至於父亲……他们不让我说。」
「为何不能说?父亲还有见不得人的么?」柳宜生觉得好笑。
西门晴犹豫了下,如果是别人问他,那他是一定不敢说的,可现在问他的是对他那么好的师傅,他不愿意瞒骗他,於是小声谨慎地说道:「师傅我们拉钩,你不说出去,我才能告诉你。」
柳宜生当他小孩子呢,也不觉得会有多大的秘密,於是伸出手与他拉钩。
「我的父亲,其实就是西门老爷,只是父亲不让我和别人说,如果别人知道了我和西门家的关系,就要把我逐出西门家,所以我也从未出过门,生怕给别人认了出来。」
「岂有此理!」柳宜生听到这个哪里还能坐得住,他一拍桌子道:「都是爹妈生养的,还有生了不认的道理么?稚子无辜,却把你一个人关在这么荒凉的院落里,吃不饱穿不暖,无人问津,还不能出门,这是怎么样的禽兽父母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他这是真的愤怒至极,愤怒到胸口不住起伏,想去揍那西门老爷一顿,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师傅……」西门晴见他这样,怕的都要哭出来,他不停摇头说:「这……这并非爹爹的错,都是晴儿命不好,理该如此怪不得别人……如今能遇到师傅,已然是老天庇佑,别的都不重要的。」
柳宜生算是被他那自认倒楣的劲头给震惊了,一时半会都回不过神。他长那么大,虽然不能说一天苦都没吃过,在人与人的相处上,却是没有吃过半分亏的。快意恩仇,有仇必报一直是他从小到大想都不用想就执行的为人原则。
他年轻,有正义感,有时还十分冲动,多数的时候不用他做什么,他家那两个就一马当先帮他摆平了。
小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身子与旁人不一样,甚至不知道自己和麒硕麒庚连族类都不一样,就这样也没有受过什么不公正的待遇,没有人因为他是异类而欺负他,看不上他,谁若是敢这么做都不用他动手,兄弟俩早把那人给撕了。
最近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体在常人眼里是不堪入目,连养着都不愿意,非得遗弃的存在,可是那又如何?他最爱的人不嫌弃他,他也自是不会嫌弃自己,身子是老天给的,如果连自己都看不上自己,还配被谁看得上?
所以西门晴口口声声的,所谓命不好,活该如此的说法,让柳宜生非常不喜欢,他皱着眉头摸了摸徒弟的头道:「你为何会觉得自己命该如此呢?晴儿明明又聪明又乖巧,如果你都活该不被父亲承认,被母亲毒打,那那些坏孩子岂不是个个该从小被狼叼走,吃下肚子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