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叶钦接了个密室逃脱类的综艺。
「不打无准备的仗」是他最近的座右铭,抱着学习的态度,他带着程非池玩遍了附近大大小小的密室逃脱。虽然几乎都是程非池在解谜,他还是特别有成就感,参加节目前一天晚上在朋友圈大放厥词说一定拿冠军回来。第二天路上就开始紧张,反覆确认程非池的手机电量充足,话费够用。
「如果,我说如果啊,我在比较难的关卡困住了,给你打电话你不要接太快啊⋯⋯」叶钦严肃交代道,「不能让人看出来你特地在等我电话。」
程非池点头答应:「好。」
临下车,叶钦又忧心忡忡地补充道:「也不要接太慢啊,响个四五声差不多了。」
程非池再次应下,倾身过去帮他把安全带解开,顺便轻啄一口白嫩的脸蛋,叶钦吓得眼睛瞪老大,警惕地朝窗外张望,忽而想起他们年前刚刚公开婚姻关系,顿觉亏了,当机立断侧过身扑到驾驶座的程非池身上,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程非池已然惯於应付他的突然袭击,由他按着,抬胳膊护住他的腰以免姿势别扭不舒服,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一番唇舌交缠后,叶钦瘫回副驾座椅上喘气,边喘边说:「上回、上回看到那个谁跟他家那个谁在录影棚外面那啥,还觉得夸张,现在⋯⋯」
「现在?」程非池问。
叶钦咧开嘴笑:「现在只想每分每秒都跟哥哥在一起啊。」
进到录影棚里面,化完妆正碰上匆匆赶来的「那个谁」,叶钦愣了下,心想节目组怎么没提换嘉宾的事?
对方迎上来跟他打招呼:「早啊叶前辈。」
叶钦出道好几年,近来才混了个脸熟,被人叫前辈有些害躁。可严格意义上来说宁澜确实是他的后辈,爱面子如他排场绝对不能落下,於是尽量高冷地回应道:「早,你也来录节目?」
宁澜实际年龄比他还大两岁,却长了一张少年脸,笑起来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眼角的泪痣将他漂亮的眼睛点缀得更加生动,一看就是很有观众缘的类型,难怪退出娱乐圈还是不是受到各大节目组邀请。
「算是吧。」宁澜笑着回答,「做替补队员,不过今天请的嘉宾都是出了名的机灵,说不定整场都轮不到我上。」
叶钦当他这话是在夸自己,心中舒泰,节目开始录制后,哪怕抽到难度系数五颗星的密室他都信心十足。
直到进入密室第一间,传说中的送分关卡,和他分到一组的搭档嘉宾在他解开谜底后还站着发愣,叶钦突然有种预感,此行怕是顺利不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你好聪明啊。」搭档纪之楠听完他讲述解谜完过程,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平时不爱玩这些动脑筋的,接到节目组邀请的时候电话确认好几遍问他们有没有邀错人,如今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叶钦和纪之楠算是同期出道的艺人,不过人家是正经拿过最佳男演员奖的影帝,自己只是个近年事业稍有起色的十六点五线,叶钦干咳几声,故作镇定道:「我尽量。」
谁知进到第二个房间就怔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放着一架古筝,喇叭里循环播放一段民族音乐,看样子是想让闯关者将这段乐曲弹出来。
叶钦是个半路出家的歌手,没有系统学习过音乐,读谱都费劲,让他弹基本是天方夜谭。倒是纪之楠仔细听了旋律,走到古筝面前拨了几下,不多时便将旋律流畅地弹了出来。
这回轮到叶钦表达佩服了,纪之楠浑不在意地笑笑:「我小时候学过钢琴,碰巧拥有这项技能,你要是学过你也会。」
游戏进行至此都算和谐,直到进入第三个房间,叶钦还在黑暗中寻找点灯开关,只听一阵混乱嘈杂的动静,灯亮时纪之楠已经被关在屋子正中的铁笼子里了。
尝试从缝隙里挤出来、把笼子搬开、用老虎钳强行夹断等方法均未果后,里面的纪之楠双手握着铁栏杆,脑袋卡在中间,哭笑不得道:「此时此刻我是不是该唱一首《铁窗泪》?」
叶钦一拍脑门:「对了,咱们还可以请求场外援助!」
按照节目规则,每使用一个援助方案都要淘汰一名嘉宾,纪之楠率先「以身试法」,拨通电话,在等待的过程中不断给叶钦打包票,说他的场外支援很聪明,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叶钦心想,我哥哥也很聪明啊,待会儿轮到我场外求助一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电话接通,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小星?」
纪之楠皱着脸道:「我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啦。」
旁观者叶钦从他语气和态度的转变上敏感地察觉到对方的身份,默默后退两步,不听不看不做电灯泡。
听纪之楠描述了现场的状况,电话那头的人沉吟片刻,说:「顺着笼子顶部,能不能找到绳索的来源?」
这话点醒了叶钦,他仰头看屋顶的布线,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墙角,一巴掌按下墙面的开关。
结果笼子非但没动静,还开始冒白烟响警报,再按一下,笼子上方伸出两个花洒,哗啦啦往下浇水。
关在笼子的纪之楠到处躲,惊呼声被电话里的人听见,他比叶钦还急,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即便躲闪及时,纪之楠还是被淋湿半个身子,他怕水,又不愿在镜头前让人看笑话,噜了一把湿发,丧气地说:「失败了⋯⋯我想回家。」
这是在录节目,叶钦以为电话那头的男人会说些劝慰的场面话,让他把节目录制完再说,谁知那男人几乎没有犹豫,温声道:「好,我去接你,咱们回家。」
中场休息后,替补队员宁澜上线。
这位是个硬气多,打不开的密码箱就用拳头砸用脚踹,被节目组发了三张红牌才稍微收敛,笑嘻嘻地站到叶钦身边,跟他一块儿解墙上的八卦阵。
解着解着就没耐心了,用胳膊肘碰了碰叶钦:「我没念过什么书,前辈你先告诉我这几个字怎么读呗?」
叶钦循着印象磕磕巴巴念了几个字,尴尬地挠头:「会读也没用,找不出排列的规律啊。」
宁澜眼珠一转,把主意打到规则的漏洞上,仰起脑袋冲墙角的摄像机道:「打电话求助会被淘汰,那如果是别人打进来的电话呢?」
彷佛心有灵犀,话音落下没多久,宁润口袋里的联系电话就响了。
「怎么进去那么久?」
那头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