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那不断划动的笔锋,再往上看握笔的骨节更分明。

这时候,沈於淮抬头看来,无声地询问着。

陈其昭停了一会,微微探身凑近,小声问:“怎么了?”

沈於淮把随身带的本子翻给他看,已经到了最后一页,他笔记本的纸用完了。他继而指了指陈其昭手压着的草稿本,“能撕两张稿纸吗?”

陈其昭反应过来,干脆就把草稿本递给了沈於淮,让对方随便撕。

他刚递过去,忽然看到平板上弹出来一条消息,注意力又回去了。

沈於淮接过草稿本,这本草稿本很新,统共也就写了没几页,似乎是陈其昭算高数的。上边还能看到一部分函数推演的痕迹,男生的笔锋很锋利,写出来的过程流畅利落,不像是不擅长函数公式。

他微微抬眼,见到对方还在摆弄着平板,从这距离看过去没能看到平板上的内容,隐约能看到些文字。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本高数书那一页已经停了十五分锺。

陈其昭没翻页。

沈於淮没去揭穿,他正想翻开后页撕两张下来,目光忽然停住。

在草稿本上缭乱的演算痕迹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陈其昭看完消息的时候,沈於淮已经把草稿本递回来,他接过之后顺带把高数书翻了个页,装模作样写了两道题……顺便观察着沈於淮。

观察沈於淮的时候,总会感觉每次从这人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上辈子沈於淮也约过他去图书馆,但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与图书馆这个地方天生不和。

沈於淮在看书的时候,他就因为工作电话时常往返图书馆内外,后来沈於淮也明白了,两人相约地点就变成咖啡馆。

与沈於淮一起去图书馆的次数有限,更何况还算是学生时期的沈於淮。

陈其昭漫不经心地想着,按照现在的发展,沈於淮将来也会跟上辈子一样,毕业后读博,最后在第九研究所任职。,别人读完博士都要30岁往上,沈於淮上大学早,读完出来之后前途无限,成为国家栋梁。这人的人生顺遂了大半生,最后却在实验室意外里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