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外走的时候,遇到了不少人。
下班出来的人本就多,沈於淮近段时间在所里出名,不少人看到他都习惯性地打招呼。陈其昭跟在沈於淮身边,看着他与人交谈的模样,并没有出声打扰。
沈於淮这几年的模样没怎么变化,只是年轻时那股锐气变得更加内敛,待人处事之中都是人情世故。
“怎么了?”沈於淮看他。
陈其昭余光瞥了眼远处几个回头看的人,“沈老师很受欢迎。”
上辈子沈於淮也经常外出出差,天南地北,有时候一消失就是半月一月,最长的一次将近三个月。
那时候陈其昭工作也忙,即便想要见到人也只是在vx上约时间,等到沈於淮看到消息回复他, 然后再选一个空暇的时间点。两人见面的次数少,每次待的时间也不长……特别是后来忙的时候,一个月未必能见上一次面。
陈其昭之前没觉得半个月没见有什么,可这段时间一个人住着的时候,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秋天夜晚的风特别凉爽,G市研究所在郊外,距离市区有点距离,陈其昭跟沈於淮出来之后依稀看到好些人在等车。两人先去了沈於淮的住处放东西,最后才一起坐车去市区。
晚上两人是在市区吃的饭,吃完之后沈於淮带着陈其昭去逛当地的几个夜景。
沈於淮来这边这么久,其实很少来市区这边,有时间他基本都待在实验室,想尽快把事情解决返回S市,但是刘随跟所里的同事经常出来,他偶尔会看到他们发的朋友圈。
两人在溪边散步,凉爽的秋风裹着水的味道,堤上还有其他人在散步。
没有城市的喧闹,G市乡下这边安静,入夜只有虫鸣跟隐隐炊烟的味道。
等到将近十一点,两人才回到酒店。
陈其昭的酒店离研究所半个小时路程,沈於淮没回研究所那边,路上的时候,他收到了陈其昭助理小周的回复,才知道陈其昭为了能来G市这边待几天,提前处理了一部分工作,连着学校那边也请了两天假。
房间里是大床,孤零零的行李箱被推到角落里。
“这件衣服应该能穿。”陈其昭从行李箱里挑挑拣拣,拿了两件丢给沈於淮,“去洗澡。”
沈於淮看到行李箱里的东西,满满当当,他接过陈其昭的浴巾,余光瞥到行李箱底压着的东西,开口问道:“我一个人洗吗?”
陈其昭蹲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看了一会,沈於淮拿着浴巾进了浴室,“那我先进去了。”
酒店的浴室是磨砂门,有点透明,沈於淮进去的时候能看清一个轮廓。
很快,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起来,陈其昭停了一会,从行李箱里拿了东西。
浴室内的温水刚调好,热气漂着蒙了镜子。
没有关紧的磨砂门被推开,陈其昭刚走进去,有只湿漉漉的手就拉着他,扣着他的手抵在了磨砂玻璃上,散开的热气使得浴室内飘着朦胧的一阵光。
陈其昭仰头与沈於淮亲吻着,花洒的水流溅在两人身上。
一点点往后退着,最后两人撞在淋浴间里,从天而落的水流彻底淋湿了陈其昭,陈其昭快要睁不开眼,亲吻的间隙里来不及呼吸,却有种对方的味道笼罩了自己。
温热的水流随着攀升的体温,半月没见的情愫好像在此时此刻被挑动着。
花洒的水流被拨停了,陈其昭睁开眼,酸涩的眼睛瞥见沈於淮的身后,淋浴间外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照着两人狼狈的身影。光怪陆离间,他看到镜中的自己,彷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重生这么久,有些记忆快要被他置之脑后。
这段时间他没怎么打理头发,额发似乎长了一些,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跟镜子中的自己叠合在一起,一如狼狈的上辈子。可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想到那些荒唐的过往,他却没有之前那种情绪波动,就像是隔着一面镜子,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
“看什么?”沈於淮微微放开了他。
陈其昭的视线从镜子移到近在咫尺的脸上,没有回答。
两人眼眶因为水流的刺激稍稍泛红,浴室内的热气使得温度逐渐攀升。
阴霾痛苦的过往,好像在这个时刻,可以是不值一提。
陈其昭堵住了沈於淮的嘴,手拨到旁边的花洒,凉水从天而降。
吻一路往下,最后咬在沈於淮的脖间。
……
隔日上午,周遥遥到导师办公室的时候还早,见到几个老师正在商量着什么。导师让她去把今天需要的资料打印出来,她就站在打印机旁边,边打印边听几个老师说事。
这一说就说到昨天沈於淮下班有人接的事,原来有不少老师已经见过。
她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沈老师爱人是特意从S市那边过来的。周遥遥莫名就想到昨天刚见到那男生的模様,她们在那等了有段时间,那男生就一直在对面等着,也没打电话给沈老师。
说不出那种感觉,就感觉说对方已经习惯等沈老师下班,不会打电话催促,也不会着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的时候,就有种很特别的感觉。
就好像等待不是一件烦躁的事,而是充满期待的。
“遥遥,东西打好了吗?”有人问。
“马上好了。”周遥遥整理了文件。
“沈老师还没过来吗?”
“今天真稀奇,沈老师以往很早到的。”
周遥遥才注意到沈老师今天还没来办公室。沈老师的团队来研究所已经有半个月多,周遥遥每次过来的时候都能看到沈老师在工位上工作。沈老师一直很早过来,很多人都是踩点进的办公室,他每次都能比其他人早到半个小时或者一小时。
她余光瞥到办公室内的挂钟,注意到还有几分钟就到八点半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脚步比以往急了几分,办公室里的人往外看,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愣了一下,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沈老师?!”离得近的一位研究员讶异道。
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力移到沈於淮身上,沈於淮今天没拿公文包,穿了一件有点潮的外套,黑白相间外加几处英文印花,拉链快拉到顶,没见到里面的内衬。
沈於淮以往的着装很单调,穿衣风格简单,他可以穿着单色的外套,里面穿一件浅色的内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