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轻笑,揽着百刃让他躺下来枕在自己腿上,道:“我是不是该谢谢他们了,以前总要三催四请的你才肯过来,如今他们来了,我这边倒成了避风港了。”
百刃苦笑一声:“你真要道谢?那文钰大概要高兴了,他想同你搭上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他是谁的好都卖,我们这样的身份,哪能肆意结交京中权贵?皇上一直没说什么,文钰就没了忌惮,只以为没事,不知何时就要吃个教训呢。”
祁骁道:“康泰呢?”
百刃摇摇头:“她倒没怎么样,自上次得了你的教训后倒是老实了许多,每日在自己院里做针线,柔嘉回去住的那几天她倒是去柔嘉院里去的勤,我不放心,一直盯着,她倒也没如何,只是问问京中这家如何那家如何,她一个闺阁女儿,来了这边也没个人带着引荐,哪家也去不得,实在不知道她不远千里的跟来是想做什么。”
祁骁嗤笑:“还能想做什么,她也不小了,怕是人大心大,想要替自己筹谋以后的事了。”
百刃蹙眉:“这……不至於,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也去不得,有这个心又能如何?”
祁骁淡淡一笑:“那就看吧……罢了,不说这些惹人心烦的人,晚膳想吃些什么?”
百刃抿了下嘴唇:“八宝鸭,白玉豆腐,太子想吃什么?”,祁骁轻笑:“想吃你……”
“你是说……世子和他们府上的二公子,很不和睦?”冯皇后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拿着丝帕的手攥了攥,犹豫道,“皇上是怎么说的?文钰这样肆意的结交大臣……皇上就没说什么吗?”
冯皇后的心腹宫女摇摇头,低声道:“奴婢肯定皇上是知道的,但从始至终皇上一句话都没说过,每每二公子进宫请安,皇上还是依旧赏赐他东西,同他说笑,看上去……没有半分不满的样子呢。”
冯皇后心中一动,犹豫了下道:“那康泰郡主呢?这些日子柔嘉在备嫁,她怎么样?”
心腹宫女不解:“还能怎么样?只在府里待着罢了,偶尔哪家太太夫人请岭南王府的郡主去赏花或是品茶,她就也跟着去,也就这样。”
冯皇后心中活动起来了,自出了年三十的事后她就彻底失了圣心,到现在还没翻过身来,若是以前,有冯老太爷亲她在皇帝跟前描补描补,皇帝看在冯府的份上,就是有些不满意也就罢了,但如今因为自己带累了娘家,使得皇帝也疑心了冯府,自己父亲如今更是多说多错,一朝失足,竟是后宫前朝一块儿失了臂膀。
自己不得圣心,娘家再不得势,那祁骅就等於是一分希望也没了,冯皇后为了儿子筹谋多年,哪里甘心,这一个月里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就想出法子来,偏生她本就不是善筹谋的人,苦思冥想多日,到今天才有了些主意。
“你说……”冯皇后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慢慢道,“会不会……皇上早就不满意百刃同太子太过亲厚,所以才特别的偏待文钰呢?岭南王府中成年的就这两个公子,那一边势力太强,都不是皇上所乐见的,所以……才故意的纵容文钰。”
心腹宫女蹙眉,低声道:“但是……这说不通啊,世子本来就势弱,被派来做质子不说,岭南王还一直不喜爱他,这……实在用不着皇上再费心打压了啊。”
冯皇后终於遇见了翻身的机会,哪里听得进去这种话,不耐烦的一摇头道:“你不懂……柔嘉攀上了贺府这棵大树,受益的也是百刃,这一定是皇上的意思……没错,本宫这次没猜错,只要顺着皇上的意思,借着他们的力,我和骅儿自然也能跟着翻身了……”
心腹宫女还想再劝,冯皇后一摆手道:“不必多言,本宫心里自有分寸,去……给岭南王府送帖子,就说本宫宫中的春花都开了,请两位郡主进宫赏花,柔嘉若是在备嫁不方便出来……请康泰郡主一个人来也使得。”
冯皇后自出事后脾气差了许多,动不动就发怒,她身边的宫女也被打骂怕了,平日里该说的现在也不敢说,该劝的也不敢劝,只得答应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