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被毁了,但提取出的足够多的信息素还在。逆转的解药研制得很顺利,但是能否算作成功,还要看后续的疗效。如此大量的高等级的omega信息素可堪珍稀,科学院的人在实验动物身上经过谨慎地再三确认,终於可以肯定,这是有效果的。
alpha那边,不见血的战争犹在继续,omega的惨死人尽皆知,他终於有了开战的最佳借口,还有谁能阻挡他呢?不管他做什么,手段有多过激,只要不触动大众的利益,都是可以被谅解的,毕竟,他是痛失伴侣的alpha啊。
现在,「痛失伴侣」的alpha,正在和他的未婚妻坐在摩天大楼顶层的餐厅里,窗外是雪色纯净的天空,流云自他们身边一缕一缕地飘过。
这里本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专属位置,但是他的未婚妻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然后就一边欣喜地叫着先生,一边快乐地坐在了他的对面,身上的首饰琳琅作响,像一只伴奏的小小乐队。
「先生,原来您也在这里!」她脱下手套,露出手指上的订婚戒指,同时将目光期盼地扫向alpha骨节分明,现在还包着纱布的手掌,让她失望了,alpha手上空无一物,仅有一枚血红的宝石,宛如一只不怒自威的瞳孔,凝视着低於它的万事万物。
alpha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如果你不是那么蠢,就应该知道在公共场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未婚妻抿起红润的嘴唇,被他这一句话伤到了,嗔怨地说:「先生……那我,我也是想您了啊……」
alpha索然无味地注视着她,她的小心思,她来打探自己行踪的种种举措,所有的所有,全部肤浅愚陋到无可救药:「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很危险?」
他漫不经心地切下一块鱼肉:「他没死之前,我和你父亲的契约还算是名正言顺,他死了,你的存在就变得异常致命……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你的家族。我不是一个惯於违背诺言的人,所以我还能继续许诺你一个几年后的婚姻,但是。」
他抬起眼睛:「别做多余的事,别说可笑的话。爱?你说爱……」
alpha嘲讽的眼神不经意间瞥过旁边空无一人的桌子,桌上的花瓶簪着一束芬芳硕大的白玫瑰,花朵含苞欲放,圆圆的露珠在花瓣上缀着。
「好美,」耳畔徐徐吹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是白玫瑰。」
他看着那些玫瑰,心中的弦似乎被无声地拨弄了一下。alpha想起自己以前和妻子来这里用餐, 他就是眼巴巴地望着隔壁桌子上的白玫瑰,转眼便用期待的眼神望向自己。
「你想要,那就拿过来吧。」他的回答倒是纵容,omega於是把花瓶抱着,正正放在餐桌中间,笑道:「玫瑰又香又好看,摆在桌子上,真是浪漫。」
「一会还要吃饭,和菜味混在一块就不浪漫了。」他嗤之以鼻,但妻子依然笑着,对他轻声说:「先生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玫瑰可是爱呀。」
……爱。
未婚妻愣怔地看着他,委屈道:「先生,我没说爱,我只说想您……」
她的嗓音娇娇俏俏,说是出谷黄鹂也毫不为过,只是当下,这一声犹如老鸹刺耳嘶哑的尖叫,当即将alpha震得神智回笼,呼吸困难,他发力攥紧了手中的刀叉,几乎是下意识地直直看向未婚妻的脸庞。
「……而且,我也爱您啊,」未婚妻没有注意到他的惊骇,接着说,「您以后会是我的丈夫,我当然爱您了,妻子爱丈夫,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您也不用嘲笑我呀……」
美人的眼眸水光盈盈,含情带泪地凝视着自己——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挡的诱惑,但alpha居然只是笑了两声。
「你们omega,」他放下刀叉,缓缓地,喑哑地问,「是不是都很习惯对一个初见没几面的男人说喜欢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