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半天功夫才把躲在箱子缝隙里的小虎崽找到,景韶嫌弃地甩了甩手中的灰团子,扔给小兵给它洗澡,自己去处理营中的事务。
仔细查看了那些骑兵屍身上的衣物与武器,景韶确定这就是东南王的人。趁大军在外突袭营地这可以理解,但为何要针对一个崭露头角的小小军师,这一点却十分令人费解。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吗?」景韶蹙眉。
「那些弓马兵太彪悍,根本留不得。」右护军想起朝尽数砍的那一刀还是心有余悸,那种不要命的打法,把空当都暴露出来只为杀人,他还是头回得见。
「仔细修复营帐,在营外再建一层防御工事,夜间加一班巡防。」景韶接过左护军递上来的伤亡损失统计,摆手让两人下去。
卫兵进来送晾干的小老虎,景韶看完手中的东西,便拎起小黄回王帐去。
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夕阳透过帐幔映在他脸上,还有些苍白,许是伤口疼痛,慕含章睡得并不安慰,微微蹙着眉头,
「哇唔!」被折腾半天的小老虎看到自家主人,兴奋地嗷了一嗓子。
「嘘……」景韶呼了小虎头一巴掌,让他噤声,奈何手中的毛团子根本听不懂,挣扎着要往床上窜。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看着互相较劲的两个家伙,禁不住笑了笑,缓缓坐起身来。
「别乱动!」景韶忙上前扶住他,小老虎顺势跳上床,在被子上打了个滚,跳到慕含章腿上抓被子。
不多时,送饭的小兵端着两碗面进来:「军师,面煮好了。」
「怎么想吃面了?」景韶挑眉,他记得君清喜欢吃米饭,并不怎么吃面。端过一碗来,慕含章要去接,却被他避开了,「我喂你。」
慕含章顿时红了脸:「伤在肩上,不碍事的。」他都二十了,哪还能让人喂饭!
「不行,」见那发白的脸终於有了些血色,景韶的心情也不禁好了起来,笑着挑了一筷子热乎乎的面,凑到他唇边,「快趁热吃。」
慕含章无法,只得张口咬了一口,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景韶把他咬了一半的面条给吃了。
「王……王爷……」慕含章呆呆的看着他。
景韶喜滋滋的在呆住的自家王妃脸上蹭了一下,然后继续美美的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一碗面给吃了个精光。虽然不过是用青菜煮的阳春面,景韶却觉得这是他从小到大吃的最好吃的面。
怀中的小老虎见人吃东西,扒着景韶的胳膊立起来,把一颗毛脑袋往碗里探。景韶给虎嘴里塞了半根面条,小老虎嚼了一下就嫌弃地吐了出来。
夜幕降临,因着今天的混乱,军营中还未完全安静下来,各处还在忙碌不止。
慕含章躺在景韶怀中,微微蹙着眉,伤口疼痛,他根本睡不着,便缓缓坐起身来。
「君清,怎么了?」景韶怀中空了,立时惊醒过来,看到身边人还在,松了口气也坐起来。
「睡不着,我们去河边走走吧。」慕含章说着下床穿衣,还把那只青玉箫挂在了腰间。
景韶愣怔片刻,怕他碰到伤口,忙过去帮他穿外衫。虽然不知自家王妃为何半夜要到河边吹风,但自己脑中也乱乱的睡不踏实,莫不如出去走走。
营地向来都是临河而建,后面就是一条小河,月光洒在浅浅的水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的鹅卵石。
两人携手在河边走了片刻,慕含章额头便冒出了冷汗,不得不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景韶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莫再走了,坐一会儿我抱你回去。」
慕含章缓了口气,抬头笑了笑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景韶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残月,想不起来今日是日子。
慕含章但笑不语,拿过腰间的青玉箫:「我给你吹个曲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小剧场:
右护军:小左,王爷和军师大半夜的去河边干嘛?
左护军:吹箫。
右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