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帅。
“你呢?”顾飞问他。
“我当然是没问题的,”蒋丞在答题的时候就对自己的分有个差不多的判断了,“我之前就说了裸考过,我还突击覆习了呢。”
“这口气。”顾飞笑了,“下学期六级也裸吗?”
“那还是要覆习的,”蒋丞伸了个懒腰,“我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了解的。”
跟顾飞电话打了一半的时候,手机提示潘智的电话在等待中,他看了看:“潘智给我打电话呢,估计是租房子的事儿有消息了。”
“那你先跟他说。”顾飞挂掉了电话。
“爷爷,”潘智的电话接了进来,“考得怎么样?”
“这还用问吗?”蒋丞说。
“就是假装问一下,”潘智说,“现在问正式的,就顾飞过来的时间定了吗?待多久?我问的那个房东说是一个月起租,住一天也算一个月,行吗?”
“行,”蒋丞说,“现在短租房条件好点儿的都不好找吧,就这样吧。”
“这个还成,我混熟了,正好我爸妈要过来玩,就都在他家租了,能给优惠些。”潘智说。
“你爸妈?”蒋丞楞了楞,“你爸妈来了住你那儿不就行了吗,你睡客厅。”
“丞儿,”潘智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可能跟他们挤一个屋里么,我妈看我从头顶到脚心哪儿哪儿都不争气,还不得天天从早数到晚,我好容易清净了。”
蒋丞啧了一声:“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也不是非得有父母才算是福的,”潘智说,“我觉得吧,你现在就挺好的,有个让你踏实的人就是福了,对吧。”
“嗯。”蒋丞笑了笑。
“以前觉得你俩长不了,”潘智说,“其实刨开感情看你俩,还是觉得长不了……但是吧……”
“感情的事儿怎么能刨开感情看,”蒋丞说,“对吧。”
“是,”潘智说,“所以吧……”
“嗯?”蒋丞应了一声。
“我可能要孤单一辈子了。”潘智说。
“你离一辈子还有点儿远,”蒋丞说,“怎么了,上回草原美女又没戏了?”
“就没想着能有戏,”潘智说,“我可能对感情这事儿的态度就不对吧,跟谁也长不了……算了,不管我了,下周我给你电话,你过来看一下房子。”
“好。”蒋丞说。
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慢慢是能感觉到潘智跟自己在感情这方面的想法的确是不一样的。
潘智非常理智,而且始终看得透,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跟谁能长久的想法,这跟蒋丞完全不同。
不过……蒋丞并不觉得潘智会孤单一辈子,只是还没碰到能收拾他的人而已,等到那天来了的时候,他一定得买最大号的炮仗怼着潘智家门口放一通。
不知道那天会是哪天,但那时也许顾渺已经是个正常的只是不爱说话的小姑娘了,也许他已经毕业了,也许顾飞已经到他身边了,也许……
总之很多也许,他不去多想,只是觉得一定会是这样。
潘智帮找的房子很合适,一居室,卧室和客厅都有床,带一个小厨房,生活设施也都有,卧室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没有封闭的阳台,视野还不错,从楼中间能一直看到很远的灯光。
他提前两过去收拾了一下,把床单什么都换好了,里里外外都抆了一遍,又去买了几个柠檬,榨了汁儿在屋里喷了一遍。
他甚至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堆菜,还有牛奶酸奶零食,塞了一冰箱。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租来的小小的屋子,这里会让他有种比钢厂出租房更强烈的“我们”的感觉。
也许是两个人的关系和心态,都已经跟一年前不一样了。
钢厂的房子顾飞还没有退,蒋丞也不想退,房租挺便宜的,一直租着也没什么太大压力,他回去的话,那里就是他和顾飞的小窝,挺好的。
安全感是他永远需要的,带来安全感的方式很多,某一个人,某一件事,一个回忆,某个地点。
他都想留着。
顾飞他们学校放假的时间居然晚三天,蒋丞在小屋里住了三天,第一天先去车站把顾飞托运过来的猫接上了,一人一猫又等了两天才终於又出门去了车站接人。
离上次顾渺过来只隔了两个月,处於车站这样的环境里时,她依旧会紧张,许行之说这样的状态很难改变,也不是首要需要改变的,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情况下,可以有针对性地先解决别的问题。
这次蒋丞没有再背顾渺出去,而是拉着她的手一起往外小跑着,到外面广场上人少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二渺,”蒋丞这时才弯了腰,“你还没跟我打招呼呢。”
顾渺还是老习惯,响指加拇指。
“你吃巧克力吗?”蒋丞拿了一块巧克力出来,“这种我特别喜欢,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顾渺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蒋丞把巧克力剥好了递给她,顾渺一口就把一块儿塞进了嘴里,哢哢嚼着。
“你怎么这么野蛮。”蒋丞看着她笑了。
“你能不能看看我?”顾飞在旁边问了一句。
“哦,”蒋丞直起身,盯着顾飞看了一会儿,“你是不是瘦了?”
“没有。”顾飞说。
“真没有?”蒋丞又退开两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我怎么觉得你瘦了。”
“你就说你是不是没话找话说呢。”顾飞一脸严肃。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蒋丞笑着过去搂了搂他,“真没瘦吗?”
“真没瘦,”顾飞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我昨天才去称了体重,一斤都没轻。”
“这不科学啊,”蒋丞说,“之前我瘦那么多呢,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好好覆习啊看书啊?”
“只能说我抗压能力比你强。”顾飞往四周看了看,然后向前一倾,在蒋丞鼻尖上亲了一口。
这次顾飞带的行李超级多,因为住的时间长,顾渺虽然勉强能接受离开熟悉的大环境,但对小环境的依赖还是很强,这么长的时间,她不光是枕头和小被子,所有她平时能看到能摸到的她自己的东西,都得带着。
蒋丞甚至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了半只顾渺的破凉鞋。
“这什么鬼?”他楞了楞。
“这个是她穿坏了又被丞哥咬成这样的……”顾飞给他解释。
“我咬……”蒋丞很震惊地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哦是猫。”
“是,”顾飞笑着点头,指了指在沙发上坐着的猫,“是它,这只凉鞋一直就在顾渺屋里,问她要带什么的时候她说要这个,就带着了。”
“行吧,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蒋丞点头,“对了,晚上叫外卖吧,这会儿再做来不及了,你也累了。”
顾飞往沙发上一倒,笑了半天:“为什么我累了就不做饭了,你只管吃吗?”
“别难为我了,我做的饭就算你吃,顾渺也不会给我面子的,”蒋丞拿了手机扒拉着,“猪肚鸡怎么样?”
“好。”顾飞点头。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顾渺很听话地去洗澡,但洗完澡之后就一点儿也不听话了,不让顾飞给她吹头发,顶着一脑袋湿头发抱着猫去了阳台看风景。
“随便她吧,天儿这么热,也不会感冒。”顾飞看着她的背影。
“嗯,”蒋丞走到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腰,手在他肚子上一下下轻轻勾划着,“我们要诉说一下衷肠吗?”
“天天都诉说,”顾飞说,“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要诉点儿什么了。”
“强行聊会儿吧,”蒋丞说,“毕竟现在当着一个儿童的面儿,除了诉说衷肠,也干不了什么别的了。”
“你想干什么?”顾飞笑了。
“叉叉浴啊,滚叉叉啊,”蒋丞把下巴搁他肩上,“撸叉叉啊,各种叉叉。”
“晚上吧,等儿童睡了的。”顾飞说。
“嗯,”蒋丞想了想,“这次过来的费用,是不是挺高的,就许行之说的什么认知啊行为校正的那些系统训练。”
“还行吧,”顾飞说,“之前他帮着省了不少钱,算过来现在这费用也不算什么了。”
“你给他带牛肉干了吗?这人不要钱也不用请客吃饭的,”蒋丞说,“就牛肉干他特别喜欢了。”
“带了,一大包,”顾飞说,“李炎帮买来的,说这种比以前买的那种好吃……对了,我还没跟你说。”
“嗯?”蒋丞看着阳台上像是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的顾渺,要不是猫一直在她脚边来回走动着,都能以为是个小雕像了。
“李炎和刘帆过几天可能会过来,”顾飞说,“到时帮他俩订个房间吧,大概玩个三五天的。”
“行啊,”蒋丞走到茶几旁边拿了手机,“就他俩吗?”
“嗯,别人都没空,”顾飞点点头,“他们都没来过这边,五一的时候就想过来了。”
“好,”蒋丞倒到沙发上,腿架到墙上,看着顾飞,“兔飞啊。”
“……啊。”顾飞看着他。
“就,”蒋丞想了想,“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以后要去哪儿?”
“想过啊。”顾飞说。
“啊。”蒋丞看着他,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就像他很久以前,问顾飞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时候,那样的紧张。
“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顾飞的回答几乎没有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