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越说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关键是,心里真的很……不舒服。
他看着男人,粉樱的嘴巴开开合合,却最终只化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男人楞住了一瞬,随即觉得心口一紧,捏着他下巴的手松开,滑至他的耳垂轻轻捏了捏,低声问,「所以是因爲我失约了,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樊星进门贺清墨就看出了他的异样,半个月没见,水嫩软萌的小朋友憔悴了。
他还以爲是他不在的时候,谁欺负他家小朋友了。却没想到,他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樊星垂着眼帘,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手穿过他耳畔,落在他的脖子后面,把人搂进怀中,轻声道:「我的错,没跟你解释。昨天碰巧在机场遇到了个难缠的老爷子,有个项目在他手上,只好被他拉着去喝酒了。」
这事儿贺清墨也没办法,本来也怪他自己,上次爲了去清大参加讲座,自作主张推掉了跟吴荣椿之前就约好的会面。
老爷子做领导这么多年,向来只有他拒绝别人的时候,哪有别人能跟他爽约的?所以生气了。
后来贺清墨一直在想办法补救,老爷子就是端着不接受。
昨天那么巧就在机场遇到了,老爷子又正好记得是他的生日,说是就当送他生日礼物,一起吃顿饭,之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合作的事情也就好谈了。
机会难得,贺清墨当然不会拒绝。他也想着要给樊星打电话说一声的,可老爷子看到酒就是命,又诚心要刁难他,开席就让一桌子人猛给他灌酒。
都是老爷子的下属,以后要合作的对象,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宋阳想给他挡都没用,老爷子昨天是铁了心要跟他灌醉了。
他后来也知道了,干脆心一横,敞开了喝,喝了这一次,老爷子高兴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谈了。
樊星第一次跟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根本没听见,第二次给他打的时候,他正好在洗手间里刚吐完,准备出来继续。
那时候他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了,只记得跟樊星说了几句话,说了什么他都不太记得,后来手机就没电断了,他正想拿宋阳的手机给樊星回过去,就被一群人拉着去许愿切蛋糕,然后又是无止尽的喝酒。
最后他实在喝不了,趴倒在桌子上,醒过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樊星靠在他怀里安静听他说完,心口紧了紧,抬头看着男人,「哥哥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身体重要啊。」
男人指尖轻轻的从他眼下乌青处划过,心疼的很,「你也知道身体重要啊?多大的事情,闹的一夜不睡?我电话打不通就给宋阳打,你不是知道他的电话吗?」
樊星张了张嘴想解释,最终却只是乖乖点头:「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会记得跟他打电话的。」
贺清墨轻轻拨弄着他的头发,半真半假的补充道:「下次还要记得,不许晚上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
「我没有,我就是陪着陆驰师兄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做。」樊星解释。
男人捏他的小脸,一字一顿道:「那也不行!」
樊星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轻轻的开口,「哦,我记得了。」
男人这下满意了,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乖嘛。走,回家。」说着松开樊星,自己就要拔针管。
樊星连忙拦住他,「哥哥,你别乱来啊,我叫医生……哎?」
樊星话没说完,男人已经把针管拔掉了。手背上流出了一点血,也被他随便抽了张纸抆掉,然后翻身下床,拉着小朋友就往外走。
樊星不放心,拽住他不让他走,「可是哥哥就这样出院没事吗?要不要让医生来检查一下,就这样……」
男人驻足回头看着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头靠过来,凑近他的耳畔,语气低沉暧昧,「小别胜新婚,懂吗?」说完,还轻轻在小朋友粉嫩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然后准备欣赏小朋友羞赧可爱的样子。
可是樊星只是身体明显的僵了僵,随后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主动拉着他就往外走去。
被他拉着的男人眉头皱了起来,墨色眸子落在面前的小朋友身上沉了沉,小朋友好像,还是有心事啊。
此时宋阳正好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各种单子,看到贺清墨时立刻露出了一脸「我就知道」的神情,却没多嘴,主动开口道:「我开车送你们回去。」然后把手里办好的住院单子丢进了垃圾桶。
他也是多事,贺清墨哪里会因爲这点小问题乖乖的在医院待着,宋阳了解他,但是季谨临走的时候拉着他千叮万嘱的要他一定给贺清墨办住院,让贺清墨好好检查检查,千万别落下后遗症。
喝酒喝多了打点滴,能有什么后遗症?宋阳想。
但季谨毕竟是老板的妈,他也只好听着了,亲自跑去办了手续,结果回来老板自己已经出院了。
得了,反正他住院手续办了,季谨问起来,他就把责任都推给贺清墨自己。
宋阳心里如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开着车送一路送着贺清墨跟樊星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贺清墨坐了十几个小时长途飞机,然后喝酒喝的进了医院,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会儿胃里面空落落的。
所以樊星进门就去厨房,准备煮个小米粥,贺清墨现在的胃只能吃点清淡不刺激的食物。
但是男人却紧随其后跟进来,抓着他的手腕给他拉出了厨房,「我让宋阳点了外卖,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樊星楞了楞,道:「那我去给哥哥放水洗澡吧。」说完就要往楼上跑。
被男人一把拉回来,顺势搂进了怀中,「怎么了?为什么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