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43(1 / 2)

两A相逢必有一O 厉冬忍 3242 字 1个月前

简松意愣了一会儿, 反应过来,又从桌肚里掏出一个同款手机,按下0101, 解锁。

出现了艾弗森那张英俊的容颜。

简松意一手拿着一个, 左瞧瞧,右看看。

“柏淮。”

“嗯?”

柏淮偏头,看见简松意手里两个被解锁的手机,心紧了一下, 很快掩饰下去,若无其事,“怎么?密码试出来了?”

“试出来了, 0101。”

“哦, 不错。”

语气淡然,笔尖却在干净整洁的卷子上划出了一道突兀的痕迹。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0101啊, 密码啊,我生日啊,你密码怎么会是我生日?你他妈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嗯, 对啊。”

“……”

轻飘飘一句, 空气陷入死寂。

简松意把柏淮手机往他桌上一扔,发出沉闷的一声“哐啷”。

“你他妈逗我好玩儿是吧?你有意思没意思?这种话是能随便瞎说的吗?再这样我们兄弟可就没得做了啊。”

简松意心里突然感到一丝慌乱,因为从前必然会被当做玩笑的一句话而感到慌乱。

这份没来由的慌乱让他觉得不知所措, 却又不想表露, 只能用嚣张跋扈来虚张声势,用直接的否认来粉饰太平。

语气急厉,显得有些生气。

柏淮神色不改, 语气如常,轻哂道:“知道我是逗你的就行。0101和0000、1111等密码, 为国际惯例常用密码,你要怪就怪自己生日太简单。”

说完拿着手机,起身,往门外走去。

简松意看他走,更慌了,忙叫住他:“你去哪儿!”

“去校门口拿饭。”

“....哦。”

简松意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奇妙,也不知道刚才在看见柏淮起身离开的那一刻,自己在怕什么。

只能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转出门,消失在自己视野里。

而柏淮一转过拐角处,就停了下来,肩抵着墙,微俯着身子,捂住自己的左胸,手指紧紧攥住,感受着胸腔里心脏莽撞快速的跳动,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刚刚那短短的几句对话,他居然紧张得忘记心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到这种地步。

仿佛站在万丈深渊的一根绳索上,走过去是渴求已久的天堂,走不过就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他不确定再走下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只能在势头稍微不对的时候,选择自欺欺人地闭上双眼。

仅仅是这样,都紧张得像是死过一回。

他从来不是怕简松意还没喜欢他,他可以等,他怕的就是简松意说的那句,连兄弟都没得做。

棋术讲究兑子,一子换一子,可他换不起。

半晌,终於缓过来,垂下手,敛起神色,恢复平常的淡漠,拿了饭,回到教室,放到简松意的桌上。

如同每一个两人独处的傍晚,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只有简松意在看到他如常回来的时候,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没有像平常一样等着被伺候,而是少有的,主动的,接过饭盒,一层一层拆了起来。

有点不自在地解释道:“我刚那话是说着玩儿的。”

柏淮似乎没放在心上:“什么话?”

“我说再这样下去兄弟就没得做了这句话,是说着玩儿的。”

柏淮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低下头,避开柏淮的视线:“反正就是……哎呀,反正就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别生气,行不行。”

“我又没生气,你这是干嘛?”

“……”

简松意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脑袋里一团糊糊。

他就觉得自己说话可真不过脑子,那句“你是不是暗恋我”不过脑子,那句“再这样下去兄弟没得做了”也不过脑子。

他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慌。

但是他在慌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心底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挠动,呼之欲出,可是偏偏隔着一层,他看不明确,他也抓不住。

唯一确定的就是,他不想让柏淮误会,也不想让柏淮生气,更不想有一天和柏淮的关系比现在远。

他觉得是他说错话了,所以他得哄哄柏淮。

但是他脑袋里全是糊糊,又不知道能怎么哄,只能狠狠心:“要不你咬我一口吧。”

柏淮:“?”

“你咬回来,就当我刚才那些垃圾话没说。”

看着简松意毅然决然,英勇赴死一般的表情,柏淮笑了:“下次吧,你刚在厕所呆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洗澡,我下不去口。”

“……”

简松意酝酿了很久的心乱如麻,突然就没了,也突然觉得碗里这饭他就不香了,不想吃了。

但柏淮敲了一下他的碗边,他只能忍了忍,低头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扒拉几口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别别扭扭地开口:“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什么不当兄弟不当朋友,都是假的,如果说了,也是一时没脑子嘴瓢,你千万别信,也别生我气。”

“好,不信,不生气。”

柏淮平静得仿佛这些事於他来说,不过是扔进平阔江面的小石子,不痛不痒。

然而江面之下,早已被搅起惊涛骇浪。

柏淮不知道简松意这话,是不是在给他退路,是不是在说,无论怎样,我们最差,也还是朋友。而被当做玩笑一样承认的那句暗恋,是不是也并没有被拒绝。

柏淮猜测着,猜不出答案。

因为就连简松意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他自己也在想,自己说出这句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柏淮开玩笑般承认暗恋的那一刻,自己内心的慌乱又是因为什么。

少年心事,自己都不懂得,又怎好赋予旁人。

像黑夜里隔着一层窗棂跳跃的烛火,就在那里,让人无法忽视,却朦胧暧昧,不可窥得,只等着一个机缘巧合,戳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萤萤烛火,从此才能得以燎原。

那天晚上,公馆区梧桐道两边的小楼,都住着一个失眠的少年,想着各自隐晦不安的心事。

一个懵懂,一个谨慎。

待得终於睡去,才入了彼此的梦。

第二日醒来,又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及,如往常一般,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彼此之间那玄之又玄的平衡,唯恐摔碎心底最珍之重之的精美瓷器。

只是当两个人出现在教室里,被杨岳逮住质问“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是不是一起去偷牛了,这俩黑眼圈给整的,可以送去卧龙山了”的时候,还是尴尬了些许。

好在徐嘉行一个滑跪打破了尴尬,一只胳膊抱住简松意大腿,撕心裂肺:“爸爸!!!”

简松意:“……”

又来了。

柏淮没见过这阵仗:“你这年拜得有点早。”

徐嘉行闻言,另一只胳膊连忙也抱住柏淮大腿:“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