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工作越来越忙,对於性事的要求就不如早几年那么频繁,可是他一个星期还是往他这里跑个三四次,就是因为他实在厌倦了一家换着一家酒店的吃饭,吃的他想吐。
跟李程秀安静的吃一顿饭,吃完饭无论是看电视看书还是看电脑,他都可以抱着他。李程秀基本都是安静的呆在他怀里,陪着他看电视看书看电脑,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养了一只会做饭洗衣服收拾房间还能陪他说话跟他做-爱的小宠物,而且极度好养活。
怎么会这么好用。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称心的东西呢。
邵群光看着他的背影,都发自内心的想笑。
他走过去从背后搂着了他的腰。
李程秀吓了一跳,笑道,「干嘛?」
「抱一会儿。」
「我,做饭。」
邵群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嘟囔着,「我又不做什么,你做你的饭。」
李程秀无奈,背后拖着一个大号人偶,动作娴熟的料理着锅里的食材。
邵群知道自己现在肯定不舍得跟李程秀断了。
他在珠三角的事业刚刚开始,真的需要这么一个体贴入微的人,来缓解他的生活压力。
吃完饭后,邵群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李程秀的大腿,随手翻着李程秀刚才看的会计书。
李程秀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邵群的发间,给他按摩着头皮。
当厨师的人,手很是有力,按的力道恰到好处,邵群舒服的直眯眼睛。
邵群举了举手里的书,随口问道,「学的怎么样了?」
「难,开始简单,越来越难,没有人,可以问。」
邵群笑道,「你可以问我啊。」
李程秀道,「你很忙。」
邵群心里突然一动,「程秀,你想不想去系统的学习一下?」
李程秀点点头。他怎么会不想,可惜一是没时间,二是他还没存够钱。
邵群高兴的撑起身子,「你别去上班了,我给你报个补习班,你去上学吧。」
李程秀一愣,眼里闪动着明亮的光芒,可又很快黯淡了下去,摇了摇头。
「你不是不想一辈子当厨师吗,会计是个不错的专业,你做事细致谨慎,又能吃苦,这很适合你。」
李程秀失神的看着邵群手里的书。
能再次读书,是他的梦想。
他小时候成绩一直很好,不是因为他多聪明,而是他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
如果给他时间,他觉得自己是可以学好的,邵群的话,真的让他心动了。
邵群继续怂恿道,「会计是很深奥的学问,你光自己学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有专业的人指导。这样,我先给你报一个补习班,把基础打好了,等你入门了,我找会计师专门辅导你,如果你学的好……」邵群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笑道,「就来我的公司上班。」
李程秀眼中波光流转,被邵群说的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如果他真的能学出来该有多少,而且去邵群的公司上班……那就意味着可以天天见到他,有机会了解他从来不敢妄自碰触的邵群的生活。
可是钱……
李程秀抿着嘴,犹豫的转着眼珠。
邵群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不急着逼他现在答应,就像当初让李程秀成功辞职一样,他要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邵群搂着他安抚道,「你别急,我尊重你的意思,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这毕竟是对你自己极为有利的事情,而且你跟我见外什么呢,你越见外,越伤我心。」
李程秀辩解道,「不是……」
邵群直指他的说辞,「你不用解释,我明白,所以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你这几天可以照样去上班,但是你也应该多抽出时间学习了,我知道你是有毅力的人,做事不可半途而废啊。」
李程秀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他。
邵群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有时候自我中心,可是心地还是好的,并且是真的对他好的。
世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他既然喜欢邵群的好,就要连邵群的不好也一并喜欢。他不能只想着得到邵群的关怀,而对於邵群让他难过的时候不加以包容,他已经享用着太好的东西了,他觉得很满足。
接下来的几天,李程秀依然照时上着班,他虽然认真的在考虑着,可是也打算至少要做满一个月,拿到工资再说。
邵群也依然是偶尔来他这儿,每次都要提醒他好好考虑,权衡利弊。
这一天来的时候,邵群一进门就说要送他件礼物。
李程秀不明所以,含笑等着。
邵群从背后拿出一个文件袋,把开口打开朝下,袋子里像雪花一样洒落了一茶几各式纸质的字条,足足有几十上百张。
李程秀怔愣的看着那些字条。
邵群把袋子一扔,安静的看着他。
这些东西李程秀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妈生病的时候,他走投无路,只能回到乡下的老家,挨家挨户的借钱,就那么从村头一路跪倒了村尾,膝盖那处血都透出了裤子。一家借个几百上千块钱,打个欠条,小小的村子,百户人家,都被他借遍了。那时候的辛酸苦楚,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些欠条就是他背负的债,不只是金钱上的,更是心理上的。如今邵群就这么把它们送到了他面前,他感觉心里一座沉重的大山瞬间崩塌了,彷佛连呼吸都变得轻松多了。
他此时已经无暇去顾及他又欠了邵群多少,他只觉得邵群救了他。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抱住了邵群,哽咽着颤抖着不停说着谢谢。
邵群沉默的抚摸着他的背脊,眼中忽明忽暗,心里思绪万千。
如果不是他的助理给他报告了那些事,他真的无法想像,李程秀小时候的日子会有那么难。
自己照顾着瘫痪的母亲,卑微的挨家挨户借钱,李程秀那时候才十三四岁吧,他无法想像那么小的孩子究竟是怎么熬过这一切的。
怀里这个瘦弱的孤僻的男人,第一次让他产生了一种名为怜惜的心情,还有不得不承认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