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峤:「……」那个啥是啥,你倒是说清楚!
可掌柜偏偏跟着晏无师语焉不详,他总不能特意去纠正人家,倒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掌柜给他们订好了房间,晏无师又要了一个包间,让人上些酒菜。
包间里有四张食案,并排置於一面,另外一面则为的是让客人可以在用饭时叫些歌舞作陪,眼下没有舞姬起舞,自然显得有些空旷。
沈峤在靠近门的一案坐下,晏无师却没有坐在他相邻的那一案,而是隔了两桌才坐下,坐在最靠角落的那一案。
「晏宗主何故如此?」沈峤不明所以。
「我一看见你的脸,便想伸手摸一摸,可我既然答应了你以礼相待,自然还是离远些才好,免得我在你心中又成了毫无信义的反复小人。」
晏无师这番话,不仅无辜,而且大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沈峤觊觎的那一个。
沈峤有些无语,片刻想起方才之事:「那你方才有意误导掌柜说那些话,以礼相待又从何说起?」
晏无师更是无辜:「我哪里误导了?我由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你也听得清清楚楚,我们不是兄弟,这句话难道有错吗,难不成阿峤想与我称兄道弟?第二句闹别扭更是没错了罢,是那掌柜自己淫者见淫误会了,实是怪不得我的。」
沈峤在与他口舌较劲方面已经有深刻的认识,闻言只余无力。
晏无师笑了一下:「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怎么还不满意?」
顿了顿,他又柔声道:「阿峤,本座这辈子另眼相看的人不多,愿意相让的更是没有,你是唯一一个。」
柔中带刚,温言软语又隐含强硬,真是令人束手无策。
沈峤蹙眉:「我宁可不要这样的特殊。」
那可由不得你。晏无师笑而不语。
沈峤想了想,郑重道:「晏宗主心意莫测,委实令人无法揣摩,我更不知,以我这样平平无奇的资质,又哪里引得晏宗主另眼相看?今日既然将话说开,能否请晏宗主坦诚告之?」
晏无师:「阿峤,你的好处有很多,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他先开了句玩笑,见对方有点无语,又笑道:「单只心软这一点,这世上就无人比得上你。」
沈峤郁闷:「我不知心软何时也成了好处,只记得晏宗主向来看不惯心慈手软之人。」
晏无师悠悠一笑:「要不怎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好么,说了半天,又被耍了,沈峤知道自己从他嘴里是问不出答案了。
他越发认定对方不过又是心血来潮,眼下摆在沈峤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等晏无师兴趣消退,不再纠缠,他得以耳根清净;要么等他武功超过晏无师,将对方狠揍一顿,让晏无师从此不敢纠缠。
酒菜上来,二人各自动筷,不再多言。
食过一半,晏无师喝了口酒,笑道:「喜欢一个人,难道非得说出什么原因么,就像你讨厌一个人,看着他面目可憎,却说不出理由,这不是一样的道理么?你不能因为我对你喜出戏谑,就觉得我一番真心是假的,这样让我情何以堪呢?」
这话乍听好像还有几分正经,但其实也全是歪理,沈峤心道,想正正经经与这人长谈一番,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想说的话在肚子里转了几道,正欲出口,听见那桌细微动静,不由循声抬头,便见晏无师低头吐了一口血。
沈峤脸色大变,顾不上其他,急急起身上前扶住他:「你怎样了,是酒里有毒?!」
因沈峤未动那壶酒,所以一下子就想到酒的问题。
更因想到自己曾中过相见欢的经历,当下脸色比晏无师还难看。
却见晏无师忽然展颜一笑,将他按在怀中:「关心则乱,阿峤你真是口是心非!」
沈峤瞪眼:「你,你没中毒?」
晏无师抹去唇角血迹:「咀嚼时不小心磕破唇齿,可能上火了而已。」
上火能上到吐血?
骗鬼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