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峰浪蝶:哦O.O
张峰把手机藏在桌肚里,单手操作,他抬眼看一眼讲台,生怕被发现,又低下头,被许盛这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位爷态度转变也忒快了,这到底是学习还是不学习啊。
每周周一都是抓行为规范抓得最严的一天,顾阎王偶尔会经过高二走廊巡视同学们的上课情况。
许盛打游戏看着漫不经心,跟打发时间似的,低着头,整个人往角落里靠着,由於瘦、后颈某块骨头略微凸起,他打到一半,手机屏幕被一片阴影遮盖住。
他抬眼,看到是邵湛的手。
许盛:“干什么?”
许盛刚想啧一声说,某纪检委不会又想管他上课玩不玩手机吧。
邵湛没说话,他一只手勾着笔在记板书,另一只手单手横着伸过来,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许盛手机上,引着他把手机扔回桌肚里,许盛一下没反应过来,加上邵湛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架势。
许盛一句“操”转到嘴边,走廊上有几步很清晰的脚步声从后门传过来。
许盛身侧的窗户上贴着顾阎王那张大脸——
顾阎王就是来搞偷袭来的,没抓到现行,和许盛四目相对,顾阎王有些尴尬地伸手狠狠指了指他,走之前示意: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别让我抓到。
许盛收回眼,这才反应过来邵湛刚才是在给他打掩护。
邵湛依旧没有看他,记完板书之后抬眼去看孟国伟,倒是冷声说了几个字:“手机是不是不想要了。”
“……所以联系这段话之后我们再回过头去看问题,知道问题在哪里了没有,你们都找错中心段了,现在重新回答我,这篇文章 的主旨到底是什么?”
孟国伟的讲课声,试卷翻页声,头顶的风扇卷着夏日燥热的风,许盛似乎感觉手指指尖也跟着热起来,好像是刚才邵湛指腹抆过的地方。
放学前,试卷全都讲解完毕。
各科老师作业没给他们留太多,主要就是订正卷子和预习新课。
上周周五,两人刚换回来的那天就立马把寝室也换了回来。
所有东西换回原位。
侯俊发消息来的时候,许盛正打算上床睡觉,一天下来他完全忘了体育课上约好的事儿。
侯俊:你和湛哥什么时候来?我给湛哥发消息了,他估计是没看到,给你们留了位置,快开场了。
S:等着,马上。
许盛抓抓头发,想起来还有这茬,踩着拖鞋去敲邵湛寝室门,琢磨等会儿说点什么这位只知道刷题的同桌才会答应参加班级活动。
门里没有动静,隔了会儿才传来拧动门锁的声音。
邵湛刚才在洗澡,熄了灯,借着走廊上那点光看不真切,少年浑身冷冽,几缕湿发遮着眉眼,鼻梁高挺,没穿校服、身上穿着件简单的深色T恤:“什么事。”
许盛直接说:“猴子让我问问你,晚上咱班有个团建,你去不去。”
“说要搞点刺激的,”许盛说完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危险,又说,“这话是猴子说的。”
邵湛:“不去。”
“……”这回答也算意料之中。
邵湛打算关门,许盛眼疾手快把门抵住,大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撒手的气势,他刚从床上起来,头发有些乱,衣领也因为起来之后没好好整理加上动作幅度大,领口往边上歪。
虽然彼此从来都没说过。
但两人都对对方的身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光看那片深陷出一道沟壑的锁骨,邵湛不用想,眼前很自然浮现出少年清瘦的腰线、以及平时遮盖在布料下的几块腹肌。
邵湛想到这,别开眼。
许盛平时属於那种“你不去那就拉倒”的性格。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希望邵湛能去的想法,或者说是希望他别老板着张脸、也别整天盯着试卷的念头扎在他脑海里,许盛下意识说:“为什么不想去?”
邵湛其实没那么抗拒,就是觉得麻烦,但许盛这话说得很有意思。
邵湛俯下身看他,逼近道:“你希望我去?”
氛围说不出的奇怪,明明是猴子约他,又不是他想约他。
许盛漫无边际地想了一堆,最后心说爱他妈去不去,他不管了。
“撒手,”邵湛却退后一点儿,说:“你从外面抵着我怎么出去。”
侯俊寝室在楼上,离得不远,熄灯后除了走廊上忽明忽亮的感应灯以外,整栋寝室陷入黑暗,算上他和邵湛,侯俊寝室里总共围着六七个男生。
等人到齐,侯俊才郑重其事地从床底下把偷藏的平板捞出来,摁下开机键:“只有45%的电了,兄弟们,好好珍惜这个难得的夜晚。”
“搞点刺激的”这个说辞听起来神秘,其实就是看电影。
但在教条死板又严谨的临江六中,确实算得上刺激。
许盛坐在侯俊对面的空床位上,一条腿曲着,没当回事。
然而电影开场不到二十秒,一段血肉模糊的画面冲击着许盛的眼睛,他浑身僵住,在心底“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