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一些,自然由他撑伞。
雨伴着点雾气倾倒而下,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梁诗韵像平日一样,同他讨论课题。
她没注意到水坑,他拉了她一把。
当她的肩膀撞到他的手臂,他嗅着近在咫尺的,不知是她头发还是身体散发出来气息,一时间竟没办法注意听她到底在讲什么,只看到她张合的小嘴,像两片粉嫩的桃瓣般,引人犯罪。
“诗韵——”他忽然开口,“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梁诗韵侧头。
雨一下子更大了,在伞布上的雨滴劈里啪啦打出鼓点,将整个世界隔绝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没听清楚,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看着她凑近的脸,鬼使神差的,他就这么低头凑近,吻了上去。
当时伞一点偏移了,他吻上的时候,肩膀湿了一大块。
事后,梁诗韵翻出纸巾递给他。
别着眼,脸却红红的。
一如她之前拐外抹角地打听她有没有女朋友时;又如她给他带她家里外文书籍,她同他分享她喜欢的歌时;还有他睡觉时衣服滑掉了,她小心地帮他重新披上时……
那时候她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层窗户纸看似是他捅破的,但梁诗韵更直接,更主动。
在国外的日子,他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多思念她,但提了分手后,却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念一些东西。
他会想念从背后抱住她的感觉,他会想念她踮起脚吻他的模样;他会想念那些午后,当阳光洒进图书馆时,他抬头,她就那么安静坐在他的对面;他还会想念那些夜里,他将她压在床上,亲吻他,逼她一遍又一遍喊出他的名字……
那时候的梁诗韵,外表看着高冷,藏事情藏得很深,其实在感情上,心思直白又单纯。
她对他的爱意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
如果她还是当初那个她,也许他根本不需要这般迂回,谨慎。
但六年过去了,她明显变化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她会为了和见高宴谈生意精心打扮;她会和小鲜肉调情,坦白承认只是一夜情;她还会在同他再次发生关系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告诉他——她不想谈恋爱。
同学会那天。
她看着他,那双碧波般的双眸可以在一瞬间柔情无比,仿佛带着百转千回的情意,但一转眼,又可以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梁诗韵,他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