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梁诗韵不觉端正了坐姿,“感冒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楚夏清了清嗓子。
带着些许沙哑,却又故作精神的性感嗓音清晰地传入梁诗韵耳中。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周围静谧的空气似乎一下流动起来,梁诗韵这时候才感到了一种归家该有的放松,缓缓道:“那就好。”
而后,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
“不愧是景区。”忽然,楚夏嘀咕了一句。
“嗯?”梁诗韵。
“我说这边绿化真好,晚上还能听到虫子叫。”楚夏道,然后起身开窗。
通话的语言里里突然多了一些摩抆的杂音,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和脚步声。
梁诗韵猜应该是楚夏开了免提,她於是认真地听了一会儿
确实有虫子的声音,还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响,雨水从树叶滴落,“啪啪”掉落泥土间的声音,甚至——还有楚夏颤动的呼气。
就像那天大雨,她趴在他肩头听到的声音。
手机听筒仿佛一下子沾上了湿气。
晚风带着微微凉意流动在空气里,梁诗韵闭上眼睛,由着自己整个人都陷落於柔软的沙发,思绪不由地发散——全是关於那天的狂风和暴雨,还有楚夏温热的后背,湿润的发梢,以及从不住从雨衣帽子上滚落的,没入他们相贴肌肤的水珠。
直到楚夏的声音再次将她拉回现实。
“对了,方老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楚夏, “严重吗?”
“没事儿,老毛病了,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不是什么大问题。”梁诗韵,“这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楚夏,“我后天应该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去看看方老师。”
楚夏并非说说而已,回来的周末果然拎着东西去了方沅家。
方沅自然是要留饭的。
又是一桌丰盛的饭菜,梁诗韵跟着享口福,也不多言语,方沅不知是不是因为住院伤了元气,也没怎么和楚夏拉扯,梁诗韵的继父本来就是个话少的,饭桌上只有方诗雅一个人略显聒噪。
大概是临近高考,课业越来越繁重了,她压力大,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方诗雅叽叽喳喳讲着学校里的那些琐碎事,梁诗韵想着还有客人呢,忍不住在桌下轻轻拍她,示意她别这么烦人,方诗雅这才收了声,但没过一会儿又转头看了她,眨着眼:“哎,姐,我听妈说你上次和那个岑医生一起去约会了,你们……嘿嘿,发展得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