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是好人,也是小人吧。”
“是的。”
“不够我觉得我们还是当个小人比较好,当小人,心里就没有那么多愧疚了。”
二人在淡月之下互夸好人又道自己是小人,语调偶尔脆快偶尔悲切,好似唱了一台戏,正唱到务头时,和裴姝走风月的郎君虞半白,扮作街上的嬉鱼郎,手持一只鲤鱼灯,忽然一跳一跳地进到香鱼铺里来。
那只鲤鱼灯长八尺,大而沉重,两只手来持,也持得摇摇晃晃的,不过手上一摇晃,鲤鱼的脑袋和尾巴也跟着左右摆动,好似在水中畅游了起来。
裴姝在厨房里备晚膳,并不知虞半白的到来。
看到虞半白,又看到他手里的鱼灯以及手上深浅不一的伤痕,裴焱忽然明白了,原来他消失了这么多天,是跑去扎这只大鱼灯了。
手艺不赖,扎得头圆肚圆,栩栩如生。
一个爱己发肤的泉先,为了让裴姝高兴,受伤留疤也不在意了,倒是个有心人,裴焱笑了起来。
在铺内吃虾肉的翁卯卯看到有明晃晃的鱼灯,哇地一声惊呼:“哥哥,仙池里的鲤鱼仙子都下凡来了吗?”
虞半白的腰间挂着一串铃铛,铃铛跟着他的脚步叮当作响,翁卯卯觉得好听,变回原形,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跟着铃铛声摇头晃脑和变换脚步起来。
松蓬蓬的脑袋一摇,身上还穿了一件粉袄子,就像是一头小醒狮,看到妹妹有此兴致,翁御拍掌喝道:“对了,左脚右脚左脚!右脚左脚右脚!卯卯,以后我们去年兽村里调百戏。”
裴焱扭头呼裴姝来看:“姝儿,铺里游来了一条好大的鱼,你快出来看一看,若是喜欢,就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