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他高估了天启的行动力。
马尔科姆已经被天启清理干净了?
没有,不存在的,怎么可能。
楚长酩曾经怀疑林伽的出现是否会被天启之外的人发现,而现在他不得不说还真他妈有人泄密啊!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马尔科姆中央的小广场上,周围天启神卫倒了一地。 那是他们的屍体。 黎明之星的战士们驾驶着浑身漆黑的机甲,就如同他们当初闯入希亚的演唱会,一如既往地训练有素、冰冷无情。
楚长酩冷冷地望着为首的那个男人,他自我介绍自己的名字是科特兰,黎明之星的五位首座之一,掌管力量。
又是黎明之星。
楚长酩几乎痛恨。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有的命运都因黎明之星而陡生波折。
他闭了闭眼,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你的目的?”
“吾神,”科特兰笑起来,“您不必如此的戒备。我们是您的信徒。”
楚长酩这才恍然想起来,黎明之星同样信奉林伽,甚至比天启更加狂热——狂热和私密。 他们真的将林伽当成梦中情人,可以亵玩的那种。
在黎明之星可比在天启危险多了。
楚长酩叹了口气,他很想鱼死网破,但他知道循环的存在。 这理所当然地让他产生了退缩和逃避的心态。
他想起谢否然曾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懦夫,骂他嘴上说着自己是个文人,骨子里却没有文人的风骨和傲气。
尽管彼时的情况与现在完全不同,但楚长酩和当时一样在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轻轻地说,否然,你说对了。
他跟着科特兰回到了黎明之星真正的驻地。 他认不清路,但下车的时候暗自瞥了眼光脑上的定位,随即光脑便被科特兰收走了。
林伽保佑,希望他能把这个地址记到下个循环开始。
他很快就把一切情绪收敛完毕。
有什么呢?
这是一个有力量的世界,而他从来没有掌握过力量。
他被认为是神,就真的慢慢相信自己是神。 但他从未拥有过神的力量。
楚长酩一路默然。 科特兰带领他进入了一座宫殿,里面金碧辉煌,有着与天启截然不同的享乐与奢靡的气息。
科特兰为他穿上一件长袍,他说这是黎明之星特意为林伽所做的事。 长袍拖地,也很重。
楚长酩坐到上位,科特兰带着他的手下在那里祈祷。 楚长酩随便听着,他现在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跟随自己的本能。
——他怯懦的本能。
楚长酩慢慢叹息了一声,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科特兰忽然高声说:“吾神!请您赐予我们欢愉、赐予我们快乐!”
楚长酩望着他,然后慢吞吞地把手上的抑制器摘下来。
荼蘼花香的味道在一瞬间散发开来,因为楚长酩此时精神力的波动,整个大厅几乎在一瞬间就充斥了这花香。
底下跪着的几十号人,一闻到这味道,就立刻弯腰伏地。 他们颤抖着、呻吟着,裤子很快就湿透。 楚长酩第一次将自己的费洛蒙用得如此彻底,看到那些人很快忍不住,扑到别人身上,扒了裤子就把那勃起的性器插入他人的身体。
楚长酩冷眼瞧。
他忽然想到,刚才在马尔科姆的时候,他或许也可以利用这个强大的武器。 黎明之星这群人会像现在这样软倒在地,被慾望和本能所俘虏。
他可以顺利地逃脱,即便后果可能有些严重,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他本不该一次次地退让、逃避、忍耐,他本来可以、他应该
别想了。
别想了。
这世界…
楚长酩慢慢闭上眼睛。 他耳边是这些男人们的呻吟和喘息,可楚长酩完全没有感到任何的情慾勃发,他甚至有点想笑。
他复杂的心思最后化成一点尖锐的笑意。 他果然笑了,漠然抿出一丝笑。 这场面,滑稽到可笑。
谢否然和他一起拍纪录片的时候,曾经对他说,如果你觉得世界很可笑,那么,不是世界错了,就是你错了。
楚长酩那时候心里想,你这不是胡闹吗?
后来回去,他又仔细想了想。
三十岁上下的楚长酩骨是愤世嫉俗的,总是认为世界是错的,而他是对的。 他总是固执己见,又因为这点老是和谢否然吵得天翻地覆。 所以他后来又想,这是不是谢否然在劝告他?
他总是把谢否然的一字一句来回思索、反覆考量,脑补过度。
现在楚长酩想,也许谢否然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字面意思。
如果你觉得世界很可笑,那么,不是世界错了,就是你错了。
楚长酩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拖着那长长的衣摆,走过地上那群丑态百出的男人们,走过这辉煌华丽的宫殿。
在走出宫殿之前,他扣上了自己的抑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