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复盘,苏御会对自己双性人的身份如此的厌恶,很有可能是将院长的死怪罪在了自己的身上。
失去至亲的悲痛和自我厌弃让苏御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之后到来的发情期没有得到很好的纾解,这才被傅哲撞上。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等这个帐户取钱的时候,查到宝贝的取款地?”
“小御又不傻,他应该准备了现金,以后不会再用银行卡取钱了。” 温子墨随手打开苏御银行帐户的存取款记录。
“不对,这个帐号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怎么没有被动过……”男人直起身子看向屏幕上的帐户,这才发现了其中的疑点。
苏御一直处於被完全监控的状态,日常的帐户交易会被详细的记录下来,定期推送给温子墨。
平时苏御只使用奖学金的那张银行卡,虽然动用这张投资专用的帐户会触动到温子墨敏感的神经,但是完全没有交易记录实在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御不仅知道有安保,还知道我监控了他所有的帐户。”温子墨望着屏幕,喃喃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小御应该早就想跑了,这才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反抗情绪的原因。”温子墨垂下眼眸,双眼有些失神。
“从决定代课开始的。”傅哲福至心灵。
“宝贝儿是被你穿环后,回到学校突然就跑去代课了。”傅哲这才意识到当时为什么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说是为了保研,我才没有多想。”
“小御之前完全没有要升学的打算,保研只是为了用思维惯性麻痹我们,给接下来的逃跑制造机会。”
温子墨笑了,弯起的眼眸里一片冰凉。
“很聪明不是吗?我看他准备考研,以为他已经认了……”
是啊,即使现在的苏御仅是一只雏鸟,那也是注定未来要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雄鹰。
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愿意受人胁迫,委身於人下。
“用一年半的时间来准备逃跑,那也太久了,宝贝是不是放不下咱们?”傅哲适时的提出自己的假设。
“傅哲你最近到底看了多少狗血电视剧?”温子墨回过神来,无情的打断了傅哲的幻想,“小御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
“你以为从我手里逃跑是很容易的事情吗?”失去了眼镜的遮挡,眼尾上挑的凤眼锐利的像两把开刃的刀锋。
“进别墅的那一天起,小御就已经逃不掉了。只要他有一点点逃跑的行为,无论是以何种方式,在他登上交通工具的那一刻,就会被抓下来,用整套束具捆住全身,拴上颈圈,放在我的床上。”
温子墨的手指抵住屏幕,在那节雪白的脖颈上来回滑动。
“没有比今天逃跑更好的选择了。或者说,是他用长达一年半的乖顺麻痹了所有人,争取来的唯一机会。”
“利用这次大考的信号屏蔽中断所有人的联系,将监视他的安保人员自然而然的分隔开,无法第一时间集合,我们都在考试,也无法联系我这个雇主拿到抓捕的指令。这是一个天然的时间差。”
“连男足夺冠都预测到了吗?”
温子墨摇摇头,“没有男足也会有其他方式,比如按响火警警铃引起慌乱,只需要甩掉仅有的两个保镖就可以了。”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从一开始他就意识到我并没打算放手。”
温子墨这才察觉到,当初苏御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是什么意思。
在那个时候苏御就已经洞察到了他的企图。
“我在小御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落灰的硬盘,恢复了里面的数据,他的原计划是毕业后直接去南方,那边金融业比较发达,也远离政治中心,以他的能力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很容易,并不需要那么高的学历。”
“小御一辈子没出过帝国国都,他想去看看大海……”温子墨望着苏御的影像有些出神。
屏幕上的荧光在黑色的瞳仁镀上了一层光晕,掩住了眼底的神色。
久违的失重感再次袭来。
那种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掌控局面的惶恐不断侵蚀着温子墨的感知。
“宝贝儿要去南方?”
“不会,南方经济发达,并不好躲。这是他几年前做的计划。小御猜到我会去翻他的资料,这个硬盘是他故意留下来拖住我的干扰信息。”
“恢复数据需要时间,整理翻阅也需要时间。”
“飞机和铁路都有严格的监控,他应该是坐着黑车往北方跑了。追踪的黄金时间是24小时,他在用一切方法拖延我们找到他的脚步。”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温子墨重新看向傅哲,神情冷漠,眼底涌动着噬人的黑暗。
“傅哲,我知道你想让小御跑出去几天好散散心。但是他不是狗血电视剧里的落跑新娘,跑了还能找回来。苏御有能力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小御的身份是劣势,也是优势,一旦曝光在公众眼前,国家机器就会运转,无论你我都保不住他。苏御就只能被拖到监管局盖章,即使买回来,下半辈子只能以母畜的身份锁在家里。他笃定我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他。”
“你还想找到他的话,就认真一点。”
“如果还在这里插科打诨,就滚出去,我自己找。”
然后
牢牢的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