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於海中呼吸没办法与外界得到交换,憋呛感肺部快要闷炸了……冰冷的水中四周尽是深蓝,此时薄弱的意识没有强烈的求生欲望,预想中的撕咬剧痛没有传来,似是生命最后一刻爆发的挽留,安钦在苍白中看见从虚无突然腾空伸出一只手,伸向他……
耳边回荡猛烈的咳呛,胸前肋骨一阵钝痛,像受迫后所造成。
突然后颈被掌心轻轻托起,此时安钦还在浅意识里。虎口捏住而张开双唇,下秒什么柔软有热温的全部包住他的,渡过的呼吸让身体舒畅了很多,像源源而来的暖流。
接连又做了许多对口呼吸,有海水的咸湿,淌至嘴角的口涎,和一种带有温度苦涩的味道。
安钦觉得自己该醒来了,因为有人在等他。
艰难的睁开眼,海水浸泡让眼底酸涩难耐,眼球针扎般刺痛,有一瞬眨眼甚至是大片血红。
里狩闯入他的视线,安钦不确定自己是否也红了眼,泪像不要钱似的糊了眼眶,纵横脸颊。他看见里狩先是愣了下,翕动的鼻翼和莫名没法宣泄的情绪让胸膛起伏却呼吸一滞,硬生生扼住气息,静的仿佛能听到心脏闷震。
眼睛确实有些酸,见里狩渐渐地缓过神,还是会挂着泪埋首渡气儿。
传输的呼吸包住唇齿,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化作黏黏腻腻轻声喘息,在里狩已经上瘾安钦快要被吹鼓气前他软着力气以手背掩住唇。
里狩果真撑在几寸距离不再动作。
而当安钦欲要翻身侧躺时,手腕被握住掀开,鲨鱼牙明目张胆,伸出的舌尖急乱钻进安钦口腔难缠搅合。深吻很疯狂,劫后余生的抑郁情绪终於得到解脱。
连接吻都像在做爱,直到安钦感觉又要不行了,里狩才手足无措慌张的放开他。
坐起身头痛欲裂,太阳穴突突抽着,后背黏了虚汗,安钦静坐会后突然开口:“阿祖呢?”
声音沙哑,甚至有些音无法正常发出,吐字困难到嗓子眼的黏膜像被无数小刀子划破。
再观彻底傻了的里狩,正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尖牙磨的腮帮子死咬了下。
几乎是咬着牙仇恨凌然道,“死了。”
安钦心想里狩确实不会撒谎,撇开的视线和摩挲自己腕间的指腹,心理学占据大多概率性,但他肯定比想象中还要了解里狩。
……然而平复后莫名有的事实还是涌上心头,逐渐清晰追溯到溺於深海前的岛屿。
对阿祖里狩真切起过杀心,但安钦也不曾想阿祖会以肉搏挡下致命弹药,转而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防弹罩已不在,大致掉落漂浮在海域某朵海浪之上。是厉害哥最后交给他的命运,亚当左手使枪并不顺利,射击时定会偏移角度,赌对了则救自己一命。
那么里狩,完全化的兽体很难不说服没有药物所致,他本就带着某种必然的决心……或许是带着新研发的药物永远消失,一同回到白垩纪犹存的深海留下安钦熟悉地孤独活下去。
如果发生偏差,海平线的分割将会是他们。
种种难受和寂寥,胸腔堵的气更甚,安钦刻意停顿,再平淡地问里狩:“您哪位?”
握住腕间的手收缩力道,湿哒哒的浅色短发好像快炸毛了,里狩肩背因动荡而绷的紧实。失忆的烂俗桥段并不陌生,可这般结局越想越后怕,他欲言又止表情隐忍,忍到最后神色竟有些古怪,“我是你的……配偶。”
可拉倒吧,心里应付完安钦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