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车里，三名天师都没有说话。

林衡一边开车一边偷瞥副驾驶座的邱悦，祖师爷性子冷淡不说话很正常，但是邱悦也闭嘴不言就不太对劲了。

然而，没等林衡开口问话，天玑突然开口说：“日后，莫要再接触封褚。”

“啊，为什么呀？”驾驶座的林衡听得一愣，下意识地追问一句。

邱悦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她强压下心底的恐惧，说：“你还记得当年在九阳市的那只恶鬼吧，它现在就在封总的公司里。”

“啥？！”

这话一出，林衡的表情直接就变了，原本平稳前行的车猛地停了一下，邱悦差点被惯性给甩了出去，幸好系了安全带。

“切莫大意。”坐在车后座的天玑不动如锺，冷冷地提醒他。

“是。”林衡的声音有些僵硬，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待车再次启动，平稳地前行，天玑缓缓开口：“你们二人勿要将恶鬼的消息泄露出去，也不要再与它有一丝牵扯。”

“为何？祖师爷，他可是杀了包括我父亲在内的134名天师啊，您不为他们报仇吗？”邱悦有些不明白，但一想到自己的父亲死於祁玉卿之手，她内心的怨恨就渐渐压下对恶鬼的恐惧。

见到恶鬼时的恐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那恐怖的怨气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浓密的鬼气更是此生未见！

然而，当脱离危险以后，父亲死时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邱悦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复仇之心。

“想报仇？”

天玑轻飘飘地瞥了邱悦一眼，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想法，声音微沉：“当年的恶鬼远不如现在强大，天师联盟的134位天师去了九阳市，没一个能回来，你是觉得自己可以消灭它吗？”

邱悦咬紧下唇：“那就让它这样胡作非为吗？”

“那又如何，死在它手上的人都是自己送上门的。”天玑冷漠道：“若不是天师联盟作孽，这个世界又怎么会让这样的鬼物诞生？”

这话一出，邱悦的脸都白了。

一旁的林衡大气不敢喘，只能在心底默默给祖师爷点赞。

通过二人的对话，他才知道那只“恶鬼”居然在封褚的公司里，林衡不太明白早就被封印的鬼魂怎么又逃出来了，不过他不准备插手，也没有资格插手。

天师联盟的134位天师都死在祁玉卿的手上，其中有不少是比自己还厉害的老前辈，林衡在这一代年轻天师里很厉害，但并不会自恋地觉得自己比那些老前辈都强大。

同时，他和邱悦不一样，他和那只鬼魂没有仇恨，作为一名天师，他也恨作恶多端的鬼魂，但是在师父告知他那只恶鬼的诞生原因后，他就恨不起来了……

那位被天师联盟害死的少年何尝想要变成那样的鬼物？

林衡不喜欢当年的天师联盟，发自内心地觉得天师联盟的成立就是错误的，用人类的标准来对待鬼魂，对鬼魂赶尽杀绝，把鬼魂逼上绝路……

就像祖师爷说的那样，归根到底，若不是天师联盟做下太多罪孽，天道又怎么会允许“恶鬼”诞生在这个时代？

车内再次变得安静，天玑沉默地看向车窗外快速往后倒退的风景，表情神秘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