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脱衣舞时倒是大饱眼福,美女上桌,翘臀除了T字裤和网格袜外无遮无挡,害得他扭头,发现罗瀚也在看他,目光深邃。
罗瀚吻了他一下,蜻蜓点水,立刻退回。
江桥皱眉,但也没拒绝。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变换。舞台中央金色的圆圈闪烁,一个男人出场,穿着浮夸的粉色羽毛裙,是变装皇后。
他是欧美人,但精通中文,讲中英掺杂的笑话。聊到恋爱时,突然拎着裙子,用裙摆点了下江桥,“台下Kiss的感觉如何,亲爱的?”
观众席传来了然的暗笑。
江桥:“……”
罗瀚回答:“挺好的,女士。”
男人於是掩唇娇笑,又打趣了几句,热情地请他们上台,配合表演。
在明晃晃的光线下,江桥被罗瀚牵着手,扫视台下,突然扫到什么,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闭上眼又睁开。
我操,还在!
再闭,再睁。
我操,是真的?!!
在酒吧中央,角度最佳的卡座里,年轻男孩儿神色冷淡,鼻梁高挺,姿态慵懒。手臂搭在沙发上,空间窄了,长腿无处安放。
他侧过脸,揽着位中年男子的肩膀,肩并肩哥俩好似的,轻声说话。实际年龄可能还没人儿子大。
刚才的脱衣女郎咬着雪茄烟,倚在他身旁,帮他点上。烟雾弥漫天地,也迷了江桥的眼睛。
他觉得很魔幻。
竟然……
陈书竞仰着脸,嘴唇分开,吐了个烟圈。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有种天生糜烂的气场,真奇了怪。
他看着舞台,一张脸英俊如石膏雕塑,瞧不出任何内容,也猜不透任何心思。
他忘了我吗?江桥思索。
表演结束时,变装皇后扭着腰,身姿曼妙地插进他和罗瀚中间,举起俩人的手,说宝贝们,wish you luck!祝你们幸福。
江桥故意没反驳,心脏跳得厉害,有种前男友在,我得装幸福的虚荣感,让罗瀚搂着,甜甜蜜蜜地下了台。
这期间,他斜着眼,用余光观察陈书竞的表情,可惜一如刚才,啥也看不出来。越发难懂了,唉。
散场时,人群都往外走了,少数留在吧台。
江桥留在座位上磨磨蹭蹭,悄悄往后瞄,想知道陈书竞走不走啊?谁知道这男的比他还磨。
还在跟美人调情呢,害。
罗瀚问他:“走吗?”
江桥点头,不太情愿地站起身来,跟罗瀚并着肩,慢吞吞地离开。其实也不想干嘛,就是……自己也不明白。
下楼梯时,江桥低着头,后背被撞了下,差点往前扑倒,被扯着领子,狠狠拽了回来。
江桥失措地抬头,就看见一张俊脸,在暗色下皮肤白得发光,笑容明亮,偏偏又有点危险,像能随时露出尖牙,生吞肉体。
陈书竞松开手,给他整理衣领。音色像带了磁,低声说抱歉,撞着你了。别站着,挡别人道了。
江桥:“哦,好。”
他咽了下口水,有点颤抖地扭过头,拉着罗瀚往下跑,几乎跑到了大门口。
扑面是湿寒冷风,混了点雪和冰渣,却吹得他满身热汗,脑门心滚烫。他心想我操啊,三年了。
高考也就三年。朝代都能更迭,黄花菜都凉了。
凭什么啊?他还是一样帅。
这时。迎面跑过来一个姑娘,穿着小高跟,大冬天穿短裙光小腿,扑进罗瀚怀里,哭唧唧:“不见就不见嘛,你干嘛拉黑我呀?还好有定位……”
她直起身,大眼睛瞪住江桥,“哥哥对不起,打扰了。都怪那个小三!非要拆开我和罗瀚……”
江桥:“……”小三是个男的,没想到吧。
罗瀚很尴尬,大庭广众,只能把女生推开,脱下外套给她,说你走吧,别闹了!
江桥比他还尴尬。
他僵着脸,看见欧式建筑下,大门前,陈书竞披着深色羊绒大衣,双手环臂。洁白的雪粒在他肩上伫立,身边人来来去去。
像电影里的表现手法,其余全是背景。
而他在看戏。
被前男友看见现任的前任找茬,被现任的前任说小三。还有什么比这更丢脸的?江桥觉得想死,我社死了!
而陈书竞看着他,神色不明,偏薄的嘴唇分开,声音如珠子清脆,寒冷而遥远地传来。
“江桥?”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