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燃兴致被挑了三分起来,往橱柜边靠了靠,挑挑眉头看向阳台边。一人一猫,无声沉默地凝视彼此。
良久,崽崽先投降,喵了一声就要转头开溜,紧跟着被一袋从天而降的巨大猫粮吓懵,毛都要炸起来,猫爪慌慌张张地踩着小碎步往后退了一截。
「给你带了礼物。」
祝燃:「……」嚯,这礼物还是国外进口的。
崽崽没法子说人话,只能喵喵喵地由表情传达心情,也不晓得是不是在骂人,反正英短的表情看起来统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贵冷艳。
和钟渊有点相像。
阳台灯没开,窗外,万家灯火将钟渊的剪影填上柔软的颜色。他抱着膝盖往猫碗里添猫粮,侧脸线条明晰,像一场好梦境。
十年前的祝燃不敢想像,十年后的自己能拥有现在的生活,不用再躺在霉味充斥鼻腔的床铺上,不用考虑死亡,不用做和世界对抗的英雄。有一只猫,和一个爱的人,用卫遥那会儿的口头禅讲,就是幸运到爆炸。何况,这人还陪他在发霉的小破楼里睡过,想一想,祝燃就更觉满意。
当晚,祝燃和钟渊聊起来崽崽,「崽崽和你有点像。」
钟渊平静答:「我不胖。」
「滚。」祝燃掐了他腰一把,「老子是这个意思吗?」
钟渊躺在他身边的枕头上,翻了个身,漂亮的脸压过来,「嗯?」
「不大爱理人,一脸欠揍逼的样。」祝燃思忖了一瞬,坦诚道,「我高中第一眼瞧见你的时候真的就这么想的。」祝燃知道钟渊并不生气,指背磨蹭着他的脸颊,勾着嘴角笑起来,语气里做足花痴样,「但是这个人也太漂亮了,想操,没别的,就是想操。」
钟渊挑挑眉,手指往下摸索,轻轻巧巧地游弋进腰和短裤的缝隙间,压低声音,「没想到反被睡了,是不是?」
气音撩得人上头,祝燃坦诚点点头,眼睛被摀住的混沌前,听见对方问,「你知道我和小胖儿最像的一点是什么?」
祝燃陡然被剥去视觉、握住命脉,禁不住骂了一句「操」,哆嗦着答了一句,「不、不知道。」
「我们都喜欢你。」他说,「不想看别人,只想喜欢你。」
……
一轮搞完以后,祝燃缓了小会儿,待脑袋云/雨散去一点儿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发了句问,「为什么你老叫崽崽小胖儿?」
钟渊伏在他胸口,头发软绵绵地蹭着他的下巴,「一个月没见面,今晚你就非要和我为一只猫聊到底吗。」
「干嘛啊?」祝燃闻到一点儿醋味,搂紧了对方脖颈,「我只是想听你叫崽崽。」钟渊尚未理明白对方话里深意,便听得耳边的声音补充道,「你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特别温柔。」
钟渊顿了顿,片刻扬起脸,温存后黑沉沉的眸色对上祝燃的眼睛。祝燃晃了晃神,摸摸他的发顶,「怎么了?」
钟渊摇摇头,又重新乖巧地贴着他的心跳声趴了回去。
祝燃的小私心,钟渊向来是不会戳破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钟同学实则都非常后悔在一时冲动下,抱了个争宠的主子回来。
但这一晚后,他居然开始觉着——
嗯,养猫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