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烨给自己拉了个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架起腿,好整以暇地笑着看他:“怎么发现的?”
黎洛的眼神往门口瞟:“他们没带工作证。”
“原来是这样,哎,接到消息后来得匆忙,没考虑太多,好在目的还是达成了。”段兴烨的笑意渐渐发冷,“黎先生不用看门口了,没有人会来救你。”
黎洛收回视线:“谁说我盼着人来救了?我只在计算把你们揍趴再开门需要多久。”
“哈哈,黎先生真幽默,那你觉得,需要多久呢?”
“十分钟。”
段兴烨闻言,慵懒地靠倒在椅背上,笑意彻底褪去,朝手下人抬了抬下巴。
“听见没?别让我丢脸。”
十分钟后。
深灰色的大理石地砖上淩乱不堪,散落着纸张、一次性塑胶杯、纸板箱……
还有倒在地上的三个人。
两个人仰面朝天,鼻青脸肿,紧闭着眼,已经昏了过去,剩下一人,脸上干干净净,可西装上却尽是皱痕灰尘,狼狈地趴在地上,被一左一右两个人强行按着手臂,踩着后背,无法起身。
“黎先生确实厉害,一对五还能打晕我两名保镖。”段兴烨拨弄着自己平整的指甲,“当年段明炀也就打趴了三个而已。”
黎洛剧烈地咳了几声,胃部绞痛,脸色苍白,声音发涩地笑:“可你派了七八个人拿着棍棒去截他,不是吗?段少爷这些保镖,水准真不怎么高……嘶!”
头发被骤然拽起,头皮一阵尖锐发麻的刺痛,黎洛一下子红了眼眶。
原来之前段明炀下手还挺轻的……
“我没听错吧?黎先生这是在变相夸我弟厉害吗?”段兴烨蹲在他面前,扯着他的头发,迫使他对视,“哦,也对,在你眼里,他应该是很厉害的,哪方面都很厉害。”
黎洛缓缓龇起牙,预感到他接下来说的不会是自己想听的话。
段兴烨的笑容残忍,压低了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
“毕竟我那厉害的弟弟,能操-你一整夜,对不对?”
黎洛倏然紧闭上眼,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好兄弟嘛,这种视频肯定是要分享的。”段兴烨继续说,“我是真没想到,黎先生平时看起来高傲得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床上却能淫-荡成那样,虽然盖着被子,可那腿张开得……啧啧,脚都从被子两边露出来了。”
“闭嘴……”
“怎么?现在觉得不好意思了?你在我弟身下被-操得又哭又叫,还喊‘好舒服’、‘操-深点’的时候,怎么没不好意思呢?哦对了,还有这头发,居然留到现在都没剪?黎先生对我弟的痴情可真是——”
“我让你闭嘴!”
黎洛红着眼厉声大吼,全身发抖。
段兴烨低笑,手上加重了力道,扯得眼前人面容扭曲,嘴唇咬破了皮,猩红的血晕开,像绽放的妖冶血花。
“我不得不说,黎先生长得是真的美,连这种时候都美得让我於心不忍,可惜偏要把真心错付给一个没有心的人。要不是我只喜欢女人,我可能都要替我弟怜香惜玉了。”
段兴烨停顿了下,又笑道:“还是算了,我弟操了你一回就腻了,估计这具身体只是中看不中用吧。”
周围保镖也哄笑起来,用下流露骨的眼光看那截露出来的白皙脖颈。
黎洛睫毛颤抖着,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笑了:
“你弟器大活好,我乐意被他-操,你凭什么?凭你那烂黄瓜金针菇?”
段兴烨的动作定格,突然手一松,站起身来。
继而抬脚,将皮鞋鞋底贴在了那张过分干净的侧脸上,逐渐施力。
已经到了必然疼痛的地步,脚下人却始终一声不吭。
“黎先生很硬气,这点我是欣赏的,但硬气用错了地方,就是自找苦吃了。”他彻底撕下伪装,面容阴鸷,声音冷得渗人。
“我今天没伤到你用来吃饭的脸,已经算是客气,劝你以后老老实实做你的大明星,别和我弟鬼混在一起想着怎么扳倒我。”
“段明炀没那个本事,他不过是一个半路进门的私生子,再受器重又如何?我爸给他的,我这个继承人照样能收回来。况且等我爸过两年没了实权,我妈难道还会好心留一个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在家里吗?家产还不都是我和我妈的。”
“等到我收拾他的那天,我可不想再多收拾一个人。黎先生,望你考虑清楚,是跟着他跌入万劫不复呢,还是回去跟着你爸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黎洛被踩着脸,艰涩地发声:“你怎么知道……你爸过两年……就愿意把实权拱手让给你……”
“这就是我们的家事了,不劳你操心。”
段兴烨像碾丢弃的烟头似的碾了碾了他的脸,接着放下脚,理了理自己根本没几道皱痕的西装,朝保镖们一挥手。保镖立刻依照指示松开了趴在地上的人,架起自己被打晕的同伴,先行从场馆后门悄悄撤离。
段兴烨打开门走出去之前,回头补了句:“哦对了,黎先生有空调查我今天为什么没去华曲奖,不如先调查下,我弟为什么去了华曲奖吧。”
门“啪”地一声重重关上,休息室内迅速重归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黎洛颤抖着捂住被踹得抽搐的胃,慢慢地蜷缩成一团,全身骨骼都在发疼,终於忍不住,松开了咬紧的牙关,发出隐忍已久的痛呼,绵长虚弱,像沉入泥沼的濒死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一小时,直到他额头的冷汗完全蒸发、脸上恢复了点血色之后,他才扶着桌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接着,抬起手,像进门前一样,再次把手插入裤兜里。
取出打开已久的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