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直愣愣地看着门口面色不愉的男人。
一半是被段明炀的突然出现惊到了,一半是被段明炀的造型帅到了。
此情此景,像极了一年多前的收购宴,段明炀也是这样华丽隆重的出场,也是如此摄人心魄的目光。
不同的是,那时的段明炀,令他心碎失望,而眼前的段明炀,令他怦然心动。
休息室里三个人都微妙地沉默着。
江流深反应最快,秒卖队友:“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要比心的,可别再把我扯进来了。”
黎洛连忙收回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江先生。”段明炀却转移了视线,缓步走近江流深,“可以请你回避下么?”
他的皮鞋每踏地一次发出声响,黎洛的心脏就跟着跳跃一次。
江流深巴不得脱离这个修罗场:“行,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说完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休息室的门重新关上,“哢哒”一声落下了锁。
黎洛看着面前脸色冷峻的男人,有一点忐忑,小心翼翼地解释:“我们在聊你呢,江流深把你那天问他的话告诉我了,我可以跟你保证,绯闻都是粉丝瞎传的,我对他纯粹是兄弟情谊,一点想法都没有,我从头到尾只喜欢你一个。”
“我知道。”段明炀将手中的酒和花放在了化妆台上,脱下肩头的大衣,往沙发上一抛,侧过身看他,“我误会过一阵子,现在已经不怀疑了。那天问他那个问题,只是想最后确认一遍而已。”
黎洛见他语气平静,似乎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迎了上去:“那你刚刚应该没误会吧?我跟他开玩笑的。”
“没。”
黎洛彻底放心了,欢欣地扑进他怀里,搂紧了他的腰:“你怎么来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段明炀拥住他,轻吻他耳鬓的碎发,再是耳朵:“来接你去我那儿,顺便向导演请一天假。”
黎洛笑了:“我们想一块儿去了,我已经请好假了,明天一整天都陪你。”
“嗯。”段明炀亲了亲他的脸颊,松开了手,转身将红酒从袋中取了出来,开了瓶塞,将浓醇的酒液斟倒在了自己携带过来的高脚杯中。
黎洛双手一撑,坐上了化妆台,晃荡着一双白靴:“今天怎么这么浪漫,又是鲜花又是美酒的,为了庆祝试用期结束吗?”
“你总说我挑的酒难喝,这次出国去庄园巡视,有他们自酿的红酒,我觉得不错,带回来给你尝尝。”
段明炀倒完两杯,一杯递给他:“光带瓶酒,手上太空了,苏芷建议我再捧束花。”
黎洛接过酒:“你见过苏芷了?她还好吗?”
“挺好的,交易案今天下午差不多审讯完了,暂时没她什么事,她打算去度假几天。”段明炀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接下来,就是你爸的案子了。我已经让律师把证据都整理妥当,转交给冯先生了,毕竟,他比我更了解这起案子。”
“嗯,你考虑得真周到。”
黎洛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下杯,玻璃轻撞,“叮——”地一声,悦耳悠长。
“明炀,谢谢你。”
“不用,是我该做的。”
“不,我不仅指这件事。”黎洛嘴边噙着笑,眼里含着情,“谢谢你,信守承诺,没有让我陷入危险。”
段明炀抬手,抚摸他的笑容:“你也遵守了承诺,一直等着我,谢谢。”
黎洛蹭着他的手心,一双狭长的眼微往上挑,琥珀瞳如同跳动的烛火,又明亮又炽热:“这是不是说明,我们可以再一次信任彼此了呢?”
虽然已是毫无疑问的答案,但当黎洛看见段明炀轻轻点了点头时,一颗心还是瞬间蹦到了天上去。
等待了那么久,忍耐了那么久,无非就是想要得到这一份信任,无非就是想让眼前这个曾被自己亲手推出去的人,完完全全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再也没有一丝隔阂,再也没有一丝破裂的可能。
破镜重圆终有裂缝,他要他们从头打好根基,重新再相爱一场。
“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再答应我一件事,好吗?”黎洛冲他眨了眨眼。
“什么?”
“你是不是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喜欢一辈子?”
“是。”
“还作数吗?”
“作数。”
“好。”
黎洛举起手中的酒杯,绕过段明炀的手腕,递至自己唇边。接着,嘴唇抵着杯沿,一口接着一口,慢慢仰起头,喉结起伏的同时,将杯中酒液全数送入喉中,一滴不剩。
一杯红酒还不至於令他喝醉,但他看向眼前男人的目光已经沉醉了。
“干了这杯交杯酒……”
他用湿润的唇吻了下段明炀的杯子,被酒意浸染的眸子注视着对方。
“爱我一辈子吧。”
段明炀一时没有作声,微暗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静静地回视着他。片刻后,抬手揩去他唇上沾染的酒液,粗糙的指腹在柔软的唇瓣上流连。
“你也会吗?”
黎洛将酒杯推向他:“喝完你就知道了。”
段明炀看了眼酒杯,复又抬眼看他,停顿半秒,紧接着,将杯子递至唇边,比他更为豪迈地一饮而尽。
仿佛达成了某种契约,酒杯放下的下一秒,黎洛立刻圈住他的脖子,昂起头仰起脸,迫不及待地献上了自己的唇。
酒液的芬芳与酸甜在封闭的唇齿间萦绕,恋人的气息与荷尔蒙却比最烈的酒还浓醇,还醺人,令他甘之若饴。
若以前是久旱逢甘霖,如今便是沉溺又上瘾。
只有段明炀能满足他的渴望,令他身心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