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学期很快便接近尾声了,时间在忙碌的学习和打工中流逝,却因另一人的加入而变得充实温暖。
段明炀从未曾料到,这段关系能持续那么久,久到他几乎快忘了,自己一开始对这位大少爷有多戒备。
他分明搭建了一道道铜墙铁壁似的心防,可黎洛却凭借着各种手段和花样,将其一道道打破,令他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他们俩之间的来往越来越密切,黎洛追他的态度也似乎越来越认真,很多时候,他们和热恋期的恋人没有多大区别。
白天在学校里遇见,黎洛会立马-眼睛放光,撇下-身边所有人,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他面前,笑吟吟地喊:“明炀,早啊。”
周围的同伴非富即贵,也知道他是个在同性酒吧打工的服务生,看他的眼神,或不屑、或鄙夷,总之都不太善意。
只有面前人漂亮的眼里满是真诚与热忱。
怎么可能不被打动。
晚上去酒吧,黎洛只要出现,通常都会等到他下班为止,无论多晚。他为此特意去和经理打了招呼,再也没有晚於十一点下班。
一来自然是不想让黎洛等太久,二来,也是不爽酒吧里其他客人垂涎的神色。
好在回了出租屋,黎洛就属於他一个人了。
他们俩会一起坐在小桌边写学校里的作业,互相挨着。冬天的时候,出租屋里空调老旧,温度打不上去,他将唯一的毛毯裹在黎洛身上:“别着凉。”
可黎洛还是不高兴,故意把冰凉的脚塞进他怀里冻他,嘟哝着:“地暖都没有,我给你出钱你又不要,我看你就是想冻死我。”
说完还抢了他刚充好的热水袋。
段明炀只能撩开衣服把他的脚裹进怀里,默默地用自己的体温暖化它们。
他不善言辞,拒绝时语气也生硬,可能是习惯了独自待在黑暗里,突然有人将他拽到了大太阳底下,觉得不适应,浑身僵硬,连怎么好好表达自己都做不到。
何况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难上加难。
好在黎洛似乎经验丰富,虽然偶尔会发发小脾气,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转眼就忘,又笑嘻嘻地来闹他,包容他的沉默寡言,引导着他学习如何将这段关系持续下去。
并且,不遗余力地勾引他。
“给我个试用期,你来用用我……好吗?”
那时他们已经相识半年多,他从第一个晚上起就想做的事情,此刻,黎洛主动要求他做。
那么高傲耀眼的一个人,愿意为了他,从天上落入凡间,跟他一起堕落。
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在那一刻彻底崩塌。
他想要占有这个人,疯狂地想。
双唇相抵时,段明炀的每一根血管似乎都要炸开了。
黎洛丝毫没有反抗,任他蛮横地撬开唇舌,任他急切地攻城略池,被他压着手脚,亲得气也喘不上来,话也说不清楚,却依然纵容他的粗鲁,甚至缠绕上他的舌头,热烈地回应,请求他再吻自己一次。
段明炀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自制力,才在那一天按捺住了自己狂热的冲动,没有让理智断线。
这么珍贵的人,他要好好珍惜。
更何况,做了什么样的事,就要肩负起什么样的责任,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如果没有能力把这束光捧到云端,送回它该在的位置,那就不配将它拽入凡间,和自己一起面对黑暗的包围,苟且生存。
那一天之后,他们又接了很多次吻,也时常在深夜中互相抚慰,却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黎洛有疑惑,也有不满,甚至有一次开玩笑似地问:“你不会只想和我玩玩吧?既不和我做到底,又不给我一个承诺,追你好累啊。”
说者可能无意,但听者却不得不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