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1 / 2)

偷听月光 不是又一 1986 字 1个月前

他那满面惶惑还未来得及收起,就被嘉允一把搂住了腰,下颌也搭到他腹部,半仰起脸,对他说:“看到哪里了?”

气息洒在他胸腹前,原本压下去的欲念浊气此刻又被她勾起来。计许攥住她的腕骨将人从自己身上拉下去,走到书桌前找了纸笔写下一句话。

【你不要看这些东西】

嘉允瞧见这话,哧地一声笑了出来。纸条捏在手里晃了晃,满不在乎地说:“这本太秽乱了不适合你看,下次带本入门级的给你学习学习。”

计许听完呼吸一塞,瞧见她托着腮仍摆出那副不可救药的坏模样,无奈下摇了摇头,闷不吭声地织起竹席。

日光至晚,暮云从远山外暗暗袭近,凉风收走了一整日的酷热暑气,山色在斜阳余晖返照中幽然变幻着。直至暮色四合时,计许去点灯才发现跳闸停电了,原来下午不是老电扇罢工,而是由於电网故障全村的用电都拉掉了。

“什么呀……好端端停什么电啦!”嘉允将话本往床上一丢,扑过去抱住计许的腰,“我怕黑,你得陪着我!”

夜幕降至,屋内失了光照整体陷入一片昏暗,嘉允贴缠着他,一刻都不肯松。计许依言点头,见她赤足踩在地上,又暗暗叹口气,弯腰将人抱起来,走到床边寻了双拖鞋这才将她放下来。

嘉允趿好鞋,眯起眼笑开:“哎——你怎么那么贴心呀?”说完那双不安分的手又顺着计许的小臂缓缓上移,继而在那坚实的臂膀上捏了捏,意味不明地开口道:“力气也这么大,以后不愁没人要啦……”

屋内沉黯,嘉允说话时呼吸就这么扑进他颈间,感觉炽燎燎的,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又实在不中听,计许拧着眉,攥住她的手从自己肩上扯了下来。

“哎!”嘉允吃痛地叫一声,“你这莽汉!弄疼我了!”

骂骂咧咧地走出宿舍,远远望见操场边聚着一堆人,捧着饭碗在那消暑纳凉。嘉允脚步拖遝两下,鞋面抵蹭着水泥地,“咱们也去那?”

计许看出她不大乐意过去凑热闹,又牵着她往宿舍走,他从隔壁102宿舍自己的床上扯下一面凉席卷好,又提起一盏豆油灯,带着她往楼梯口走。

嘉允望着黑洞洞的楼道,脚步有些踟蹰,回头求助他。计许提起手里的油灯,里头晃晃荡荡蓄了大半的豆油,灯捻燃出轻燎的火苗,火光将楼梯间照出通亮一片。

他侧过身,让嘉允走在前面,自己在后头贴着她上楼。

屋顶平旷,由夜色映出朦胧一片。计许将小竹席铺在正中的地面,油灯摆落在一旁。

“哇,这里可以看星空。”嘉允仰起头,望向璀璨无垠的幽蓝苍穹,颇有些兴奋地惊呼:“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星星。”

她委身坐在竹席上,双臂撑向后方,半仰起上身,眼神始终离不开那片浩瀚星海。

“计许。”她忽然开口,侧头看向他,望进那双幽深漆密的双眸后,又自顾自地讲起:“这星空是假的,我们那没有这样的夜空。”

城里没有满天星斗,也没有如此阔远浩荡的平野。

计许顿了半晌,借着油灯闪烁的微光,写下一句话。

【这不是星空是什么?】

“是一幅画幕,你看,星星是人一颗一颗缀上去的,还有,那半钩弯月像不像你的那把小柴刀?”嘉允看着他笑开,水光半盛的眸子,一如星海般绮丽,“我晓得了,这整片夜空都是你织出来的。对不对?”

星垂河涌,夜光溶溶。

计许看着她的眼睛,竟挑不出她这混乱逻辑中的一个错字。

这世上任何不着边际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仿佛都是对的。

半钩月影做舟,群山是片浩瀚无垠的帘幕,嘉允躺在计许为她织就的一叶扁舟内,飘沉在这一横粲焕星河之中。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嘉允放下后撑的手臂,仰躺在竹席上,双手枕於脑后,“要不要听?”

卧看星河疏云里,梦落凡间帘幕垂。

她看向浩瀚苍穹,他只望向她。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拖着长长的尾调,摆起说书人的架势:“有一只可爱的小熊仔,他乖巧懂事,谁见了他都欢喜得不得了。那时森林里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动物不可以在有月亮的夜晚出门。传闻月亮出没的夜晚,就会带来摄魂夺魄的恶贼。所以布旦森林几十年来,都没有动物会在月光隐现的夜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