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折就会断。
太瘦了,瘦到不健康。
视线微微上移,落在那人的脸上。那是一张细看非常非常惊艳的脸,秀鼻、樱唇、长睫浓密,美丽到让人惊叹,但同时她的气质又太丧气,没有精气神,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负面感观给吞噬掉了的感觉。
江予兮的眸光抖动了一下,想移开视线,却没能移开。
她甚至走向了她。
“白小姐。”
江予兮出声喊道,声线依然是清冷不带感情的。
睡着了的人没理她。
连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
江予兮蹙眉:“白小姐。”
这一次有所回应了,回应了略显浑浊的呼吸声。
江予兮一顿,伸手去探面前人的额头——有点发烧。
江予兮拍了拍对方的肩:“白小姐——”
手下的人软绵绵的,一拍,身子就歪了,江予兮赶紧扶住她。她撑住了对方的肩,却没能撑住对方的头,那头偏过来,脸颊压住了她的手。
滑腻的触感传来,陌生的感觉让江予兮眉头拢作一块儿。
她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也不习惯另一个人的体温。
到底是没把生病的人推开,江予兮眉头一皱,弯腰把人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走出琴室,素姨从走廊另一边走来,看见这一幕惊慌道:“她怎么了?”
江予兮回了句“有点发烧”,脚下没有停,又吩咐:“拿点退烧药过来。”
当江予兮把人抱回卧室,放到床上,素姨也拿着退烧药过来了。药是素姨喂的,烧到昏睡过去的人变得很乖,退烧药很苦,她却只是皱了皱眉就咽下去了。
素姨小心地给她喂水,便喂边感慨:“这孩子还是身体太虚了,一把的骨头。”
所以才在六月的天,也没晒着冷着,就感冒了,身体太差。
江予兮在旁看着,手上残留的触感分了她几分神。
素姨在床边伺候着,查了体温,不算太高,去楼下准备晚餐了。
江予兮没走,她发现房间里的空调开着,温度有些低,过去调高了一点。她看到了屋子里的那块木料,目光停了几秒。
得给这位“表妹”安排个工作室,她心里想着。
“唔。”
床上传来一声呻吟,床上之人动了动。
江予兮看过去,看见吃了药的人开始发汗了,细汗汗湿了额发,她伸手把那有些凌乱的头发拨了拨,拨完僵住。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做这种事,虽然这只是一件芝麻大点儿的小事,但这在她循规蹈矩的人生之中,也算是难得的意外了。
她盯着自己的手良久。
白穆醒来时房间已经暗下来了,屋里没人,她感觉有点难受,黑暗像是压着了她的心脏,让她呼吸困难。